抗煞英雄-台大李源德院長回憶錄

“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观成事,闻往古,或有助益。玆将2003年当时SARS之疫,聊志如次,以供大家参考,是以为鉴

犹忆2003年春天,新兴传染病SARS悄然袭台,时台大率先披挂上阵,成为第一家启动抗煞 战疫的医院;到后期,台大以全国百分之三的医护人力,共收治百分之四十以上的SARS病 患,并创下“零死亡”纪录。这场战役,成为我院长任内最悲壮、最残酷、充满惊涛骇浪 的一役,但也是最光荣、最感动、最无愧的一场胜仗。 虽然疫情早已远离,但午夜梦回,许多惊心动魄的景象还在脑海浮现。

初时,2002年12月底,中国陆续在网路传出某种“怪病”,悄悄流窜在广东地区,据 说患者不约而同出现高烧不退、咳嗽等症状,并且很快恶化为呼吸衰竭,进而死亡;然而 ,怪病的病原不明,传染途径不清楚,更查不出快速致命的原因,遑论有效治疗。 中国官方初期始终未正面证实其境内出现疫情,一直到情况濒临失控,才在2003年2月11 日首度向世界卫生组织通报:广东地区爆发急性上呼吸道疾病转而恶化成非典型肺炎的疫 情,造成305人感染,其中5人死亡,特殊的是感染者有三分之一是医护人员。 由于未能及早防堵,在消息曝光的同时,非典型肺炎早已随着便利的交通及春节假期,在 香港、越南、新加坡、加拿大等地传染开来,全球各国如临大敌,民众陷入集体恐慌。

仅和中国大陆一海之隔的台湾,虽也同样忧惧,但在疑凶不明之际,政府除了要求往返两 地的台商若有异常发烧或呼吸道症状,应尽速就医外,似也无能为力。

3月8日,一位五十四岁的勤姓台商因咳嗽、高烧、肺炎到台大急诊,第二天出现急性呼吸 窘迫症候群,进行插管治疗

3月10日转入加护病房隔离室。

到了3月14日,勤姓台商太太 也因发烧不退,到台大急诊就医;感控小组警觉到两人一家同时感染肺炎,太不寻常,产生高度警觉。我接获通报消息,正值前往龙潭开会途中,车上即刻去电林芳郁副院长,并约请感染科张上淳主任密切注意,当即成立因应医疗小组。

张上淳教授凭着专业判断,直觉事态不轻,一方面立即进行各项检查,开启标准作业流程 ,随即向我通报院内可能出现台湾首位SARS病例。林副院长随即在当天下午五时召开感染 管制小组紧急会议,做成几点关键决议:

(1)立即启动P3级感染控制防护措施,勤姓夫妻住的加护隔离病房,空调完全独立,病人 口鼻分泌物也隔离处理;相关医护人员除使用N95口罩,需穿上两层手术衣、戴帽子、加 上两层手套并勤洗手。

(2)紧急征调加护病房隔离室,做为收治SARS病患的隔离病房。

(3)指派专责医护人员照顾勤先生与勤太太,避免交互感染。

(4)严密管制加护病房隔离室进出人员,并由管控人员由监视器观测医护人员是做好百分 之百防护措施。

这些管控措施,确立了台大医护人员照顾SARS病患的基本守则,相信也是国内首波SARS疫 情得以防堵的重要关键。

SARS侵门踏户,直驱台湾,台大也立刻站上烽火线。

3月15日一大早,我召集五位副院长 、两位医务秘书、内科、外科、急诊、精神、护理、总务、医疗事务、医学研究等部门主 任及所有感染科医师,成立“SARS紧急应变团队”,从此每天上、下午定时开会两次,随 时掌握最新疫情,以便即刻应变。

当天我们做了一个相当重要的决定:对勤先生进行活体肺部切片,希望可以找到神秘致病 原的答案。这是全球首例采集SARS病患发病阶段的病理组织(其他病理组织多于病患死亡 后采集),而病理科当天即化验出切片结果,对SARS的病原追究有重大意义。为了怕开刀 房遭受感染,当时病人是在加护病房里直接完成切片手术,事后证明,这也是一项明智果 敢的决策判断。 接下来,疑似染煞病例接二连三出现,速度快得令人无法喘息,但台大仍临危不乱,剑及履及,有效的疫情控制,赢得许多赞誉。也因此赢得美国专家的信赖,在3月18日,将一名美籍外交官的十岁孩子在越南旅游时疑似染煞,在家人及美国疾病管制局三位专家陪同 下,包机自越南抵达松山机场,直接前来台大就医。最后台大很快诊断出,男童感染的是 一般肺炎,与SARS无关。

3月20日勤姓台商之子又病发送医。

25日,照顾勤太太的胸腔科总医师蔡医师,也因高 烧住进隔离病房,成为国内第一起医护人员感染SARS的病例。

26日,中鼎公司六名曾赴北 京的员工爆发集体感染,其中四人症状较为严重,均送往台大急诊住院。 由于台大加护病房隔离室不足,此时我们发出希望其他医院能伸援的呼声,但没想到得到 的反应是“欢迎台大把肺结核病患转来,就可空出病床,但希望SARS病人留在台大”,甚至口径一致假推崇台大医术高超,以“台大比较有经验,SARS病人留在台大比较好”。后来在疾管局及台北市卫生局协助下,三总收治一人,台北荣总收治两人。

27日,又有一名中鼎员工五岁之子送入台大。 春寒料峭的3月,台大成了一个敌踪环伺的孤独巨人。感染原不断涌入,却切不掉源头, 成为台大医护人员最大的隐忧。尤其蔡医师在N95、防护衣、护目镜等重装备下仍被感染 的消息传出后,大家肩负沉重压力,既要悉心照顾病患,又得全力保护自己。

后来我们研判,蔡医师在为勤太太紧急插管时,可能因为突然弯腰改变姿势,使得N95口罩未能完全 紧贴脸部,加上病人因插管而剧烈咳嗽,蔡医师不慎吸入带有病毒的飞沫而感染。这始料 未及的情况,说明SARS病毒之猛烈及传染性之高,确属罕见,更让大家绷紧神经。

台大除了院内防疫不敢松懈,也支援全国性防疫工作,最辛苦的是感染科张上淳主任,每 天都为新闻局录制最新的SARS防疫卫教短片,让民众每天都可以透过电视,了解如何防范 SARS的侵袭。台大也举办好几场SARS病毒防治研讨会,提供其他医疗院所防治经验,参加 人数场场爆满。

一直到4月初,台湾第一波SARS疫情暂歇,台大共收治十一名SARS病患,全部陆续康复出 院;接触照顾的医护人员高达一百三十多人,医护人员感染率不到百分之一,远低于香港 、新加坡等地的感染率,算是交出一张漂亮的成绩单。 政府一开始自豪于台湾的“三零纪录”(零社区感染率、零移出率、零死亡率),有不少医界人士推许最大功臣,应属守住第一道防线的台大医院。

我们此时不只一次提出警讯,研拟出“当SARS疫情扩大蔓延时政府的因应措施与建议方案 ”,强调防范院内感染远比社区感染更为重要,建议卫生署紧急调度一所专责医院来收治 SARS病患,以避免各医院交叉感染。可是卫生主管机关却不能洞烛机先,只着眼“社区感染”之防备,光是为了SARS可否列入法定传染病,中央与台北市卫生单位就互不相让,错失防治优势;后来在关键的防疫策略制订上,主事者更是不能察纳雅言,与专业建议背道而驰,以致埋下祸根。

果然, 4月下旬由和平医院爆发集体感染开始,防疫工作节节败退,接下来就像兵败如山 倒,SARS如入无人之境,在全台到处肆虐;台湾染煞病例增加的速度,竟跃居全球之冠, 酿成一场世纪灾难。

4月22日,台北市卫生局证实和平医院出现集体感染,共有一名医师、两名护理人员、一 名技术人员及两名洗衣工等七人发病,但感染源不明。消息一出,我心一沈:“完了,台 湾好不容易建立的防疫网已经破了!”不仅医护人人自危,社会大众更陷入集体恐慌,大 家疯狂抢购口罩、消毒水,SARS彷佛看不见的幽灵,随时威胁着每一个生命。

4月23日,本于“专业礼遇”的原则,台大医院主动积极地将和平医院两名病情较严重的 医护人员转来台大,并在卫生署追踪下,对六十一名员工及十二位病人家属施以居家隔离 ;这一波疫情创下了SARS进入台湾后范围最广、人数最多的纪录。

4月24日下午1时,卫生主管当局“师出无道”,在没有任何配套措施的情况下,竟然仓促 宣布“和平医院立即封院”,上千位医护人员及病患、家属被强制“关”在医院中,没有 足够的隔离防护措施,任何人都不想在高传染性的环境下坐以待毙。 透过媒体现场直播,我们不断看到和平院内失控的场景,医护人员不甘被遗弃,有人抗命不从,拚命想往外逃,有人隔着玻璃窗拉布条哭诉:“我们为什么要照护SARS病人?”其他科别住院病人家属则焦急的守候在封锁线外,担心家人的安危,场面岂是一个“乱”字 了得? 当时变调的医护秀确实让人伤心,但政府“不给武器的战役”却更荒谬。和平封院的决策 过程,只能说草率无度,进一步的功过是非,相信历史终有评断。 “一步错,全盘皆输”,和平封院,未能封锁病毒,曾去过和平的病患纷纷隐瞒接触史, 形成隐性感染源,疫情如滚雪球般愈滚愈大

4月29日,先是邻近的仁济医院封院,中兴医 院也爆发疑似感染,台北马偕、北荣、三总也因收治多起SARS病例,不时有接触感染传闻 。同时,因病人交叉感染牵连,高雄长庚、高医、高雄荣总也陆续爆发群聚感染。 4月26日,台中中国医学院附设医院出现国内第一起SARS曾姓男子死亡病例,医界几乎人 人自危。

5月1日,和平医院护理长陈静秋女士不幸病逝,成为第一位染煞过世的白衣天使 。

5月15日,和平医院林重威医师也因病情恶化,转院国泰医院殉职,结束年轻宝贵的生 命,令人非常痛心。这些噩耗不断传出,台湾上空如同鬼魅降临,街道冷冷清清,股市房 市崩盘,人与人隔着口罩彼此猜疑,一声咳嗽都会挑起每个人的敏感神经,即使我所居住 的社区,也将我归类为“危险人物”。 至于台大医院,从四月底开始,急诊处人声鼎沸,每天有接不完的发烧患者,疑似病例如 潮水般涌入;病人对台大抱持高度期望,我们的医疗人力及环境空间明显超载,却又不忍见死不救。 

总计从4月21日到5月12日,台大共筛检761位SARS个案,经诊断疑似或可能病例137例,平均每天筛检人数达40人,诊断为疑似或可能病例7人,而暂留急诊待床之疑似或可能病例 有11人。台大总共约一百床观察床的急诊部,并没有独立的空调病房,六十多位医师及七十多位护士,每天都在高压力的环境下工作,已经接近崩溃。

我们陆续实施多项紧急措施,其中包括:

(1) 人力调度:断绝院际交流,暂停主治医院到其他医院兼外支援,禁止调回轮调外院的 医疗人力,以切断院际感染的机遇。

(2) 避免交叉感染:全院人员减少聚集及走动,尽量定点工作。

(3) 口罩调度:第一线医护人员戴N95口罩,其余人员全部使用外科手术口罩。

(4) 发给非医疗同仁每人一支体温计,做好自我健康管理。

(5) 关闭东址部分病房,将西址病房规划为SARS病患住院治疗专用病房。

台大有接不完的新病例,当我们试图将疑似或可能病例转往他院时,得到的回应永远是“ 我们没有隔离病房”或是“隔离病房满了”,绝大多数医院仅是冷眼旁观,盘算的是“ SARS 病人最好别上门”;当时有医院甚至在门口张贴海报,台北市中心有家医院,竟然挂起“本院未收SARS病人,请安心来院就诊”的昭示,真是百年难见的乱世奇景。

我清楚记得4月28日那一天,行政院在晚上九点半紧急召集多家医学中心院长共商对策, 因为医学中心才有人力、物力及能力对抗SARS,若能合组团队更好。没想到我一踏进行政院的会议室,劈头就听到当时所谓“医界大老”的院长及林口长庚医院院长,以叫嚣的口吻称道:“这些是你们公家医院的事,与我们私人医院无关!”,令人不敢相信。当天要不是行政院林信义副院长英明卓处,强力约束各家医学中心共体时艰,可能有关SARS的防 治工作,将仍由几家公立医院独撑!“置身事外”,是这些医院所奉行逃难的原则;

我们的卖命演出,还落得长庚前主任委员吴德朗在回忆录中,揶揄我们因应SARS各样措施是“ 作秀”。

5月8日开始,台大急诊医护人员陆续出现发烧症状,

5月10日感控小组向我报告,急诊暂 留区可能已有SARS群聚感染,我心中无比沉重:台大有无可逃避的社会责任,不能把病患 拒于门外,但身为院长,我必须保护每一位员工及其他病人,不能牺牲他们的宝贵生命, 不能让急诊成为院内感染的温床,“更不能让台大变成下一个和平医院!” 台大如果发生大规模感染,国内疫情势将失控,冲击与震荡将难以想像,我该怎么做呢? 排山倒海的压力让我煎熬,我不只一次告诉自己,不能让任何一位同仁倒地不起,如有意 外,我必将辞职负责。心中有底之后,当天我召集相关主管紧急商议,决定以公馆院区疏 散病患,净空急诊内科暂留区,以进行封闭、隔离与消毒的紧急防疫。随即动员急诊部主 管及医护人员调度病房,漏夜模拟疏散病患至公馆院区的作业流程。

5月11日上午终于净 空急诊内科暂留区病患,中午开始进行完全善后,我同仁上上下下埋头苦干,无任何怨言或退怯。

5月12日一早,感染情形仍未缓和,甚至在门把上都验出了SARS病毒,我与院内应变团队 开会后共同决定,“台大要关闭急诊,决战境外”。我以电话向卫生署SARS总召集人李明 亮教授报告这项决定,李明亮当时非常不谅解,一直问我:“可以不关吗?这样民众会大 恐慌!”我以没有转缓的态度向他说:“真的没办法,我不能逞强。”我也向他说明,台大有配套措施,尽量让冲击降至最低。当天晚间九点,台大便暂停急诊服务,全面消毒净空,这是台大创院一百零八年史无前例的。

当天夜晚九时,为稳定社会信心,特别约请欧 晋德副市长、李召集人,并会同感染专家及副院长们,在台大医院第一会议室郑重向全国 宣布台大医院关闭急诊服务,平稳而诚恳地将SARS疫情周知大众,以专业高度让民众安心 ,所以未衍生社会的恐慌。 我从来未曾有片刻考虑个人的历史定位,“宁可自己背负历史骂名,也不能让台大同仁折 损一人。”

自5月12日至26日重启急诊的两星期内,我们获得台北市政府欧晋德副市长的大力协助, 积极增设户外发烧诊疗区、负压隔离病房、发烧诊疗区独立X光摄影设备、严格区分病患 动线、进行流量管制、加强教育训练等,同时也拟定复原计划,实行SARS病人集中西址治 疗、病房分区治疗、员工与病患体温监测、访客限制等院内保净措施。

5月23日,危机到达最高点,台大列管严重病人达九十一人,隔离人数高六百六十二人, 因为实施一人一室,所以台大仅有的负压隔离病房早已额满。

为了做最坏的打算,我也请同仁拟出万一台大全面封院时的应变计划,幸而在全体同仁同舟一命的努力下,台大医院 终于控制住疫情,度过难关,重新再起。回想这段暂停急诊的决策过程,我仍认为无悔无愧,当时要是没有壮士断腕,SARS疫情势将难以收场。 另一方面,台大对于SARS病毒的相关研究,也如火如荼进行,以便找出病毒的致病原因, 进而研究有效防治SARS的药物。

台大医学院及医院共同在最快时间内,组成两组 防治SARS的研究团队:

(1)防治SARS病毒的研究团队:由内科部主任杨泮池召集,积极进行实验室工作,确定 SARS病毒的类型及致病原因。

(2)SARS病毒医疗团队的临床研究:由张上淳召集,快速的研究出“SARS病毒的医疗诊治 方法”,提供全国各医疗院所参考应用。

当急诊重新开放,不过一星期时间,全台又送来966位发烧病人,平均七人就有一位是真 正的SARS患者,短短七天我们就通报了138例病例。

但台大医院在稍微喘息之后已经站稳 抗煞脚步,一步步逼退凶猛的敌人,没有再发生院内感染的病例。

时序来到炎热的6月, 全世界期盼的高温协助遏止了SARS的蔓延,疫情接近尾声。

6月6日,台大医院获得行政院颁发“抗煞有功”医疗团队奖座,我内心百感交集:从3月8 日台湾发现第一起病例,到7月5日世卫组织正式宣布台湾从SARS感染区除名为止,台大共收治可能及疑似病例164例,且多是他院不敢收治的严重病人;台大以不到全国百分之三的微薄医护人力,承担百分之四十的SARS病人,这期间无人擅离职守,推托卸责,大家同 舟共济,心手相连,救人为先。过去台大获奖无数,这座奖却是用血汗及生命换来的,殊荣属于全体台大人。 回忆抗煞过程,我每天一大早进行全院广播,传达最新的资讯,加强信心喊话;另外也走 到第一线,抚慰重装防护的医护人员,并利用病房视讯关怀隔离住院同仁。我让同仁感受 到:他们并不孤单,医院会尽全力保护每一个人的生命。患难见真情,一向“羞涩不敢求 ,孤傲不会给”的台大人,因SARS来犯而打破藩篱,彼此扶持;台大的表现也感动了冷漠 的社会,多少人写来鼓励的卡片为我们加油打气,多少善心人士踊跃捐输物资,甚至企业 领袖赞助研究经费,这些有形无形的力量,都是对抗SARS最有利的后盾。

当然,SARS也像一面照妖镜,将人性的自私照得无处遁形:有人为了重利囤积防护物资, 不顾医护人员安危;有人无视居家隔离令,不顾可能散播病毒而四处走动;有人歧视医护 人员子女,强逼停课转学;然而医界也有人选择逃避、拒收病人,甚至有“医界大老”串 连大型私人教学医院,向政府施压,要求将SARS病人集中在“公立医院”,以免影响“生 意”。这是后来仓促设置“国军松山医院”的后面背景。 在抗煞战争中,叶金川教授在和平医院封院状态下,身先士卒,深入封院病房,稳住抗命 诸多医护人员及病人,真也英雄。他曾批判台湾“时间正在流失,社会还卷在政治热潮, 无法自拔”。SARS席卷台湾时,正应验这个评判。这场战疫中,卫生署长、防疫处长和北 市卫生局长先后下台。在监察院约谈时,涂署长指称高估基层卫生单位、医疗院所的防疫 能力,以致防疫出现漏洞。 我则认为,中央及地方不同调,政治角力,多头马车,不能尊重专业主张,官大学问大, 贻误时间,不能有效指挥财团医院,才是原因。

我在七月初,疫情已告段落,决定民众进入医院不必量体温,还落得召集人谴责,威吓将引用传染病防治法处罚台大医院,都令人 心寒。

SARS初期,许多医院排拒病人,但是后来健保局的医院补偿,有抗煞造成病人流失的营运收入损失,以及领取抗煞有功的奖牌,这些医院不落人后,不也实在讽刺!回忆乱世众生相,我有感伤,有感动,有感慨,更感谢老天,让台大在前所未见的挑战中浩劫重生,继续迎接更多的试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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