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言九:复杂的人性

        人性很复杂很复杂,没有完全的好,也没有完全的坏。有时候他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时却能团结一致,迸发出强大的正能量。像交农事件中,没有等到那三声铳子响,乡民们就甘心做一群看客,你数落我我数落你,没有人站出来主事,遇到对方的恐吓,就守不住自己的战线,变得丝毫没有战斗力。但是那三声铳子响了以后,他们听到别人一声喊,一窝蜂地跟着向前冲了,这气势吓傻了县长,使这次交农事件以胜利而告终。

        这次同样,鹿子霖正和白嘉轩大打出手,在听到白嘉轩刚出生的女儿被白狼叼走了之后,他仿佛忘记了自己鼻孔上正在流着血,就毫不犹豫地加入到追赶白狼的队伍当中了。等到白狼乖乖地放下孩子,他又热情地奔上前去看孩子有没有事,这是让人感动的,证明他人性中最基本的一些东西并没有完全丧失。方才的白家人和鹿家人大打出手,遇到外敌时又一致对外,这比抗战时国共两党的合作更让人感动,因为他们最起码这一刻不怀私心,而且没有经过“西安事变”这样强制性的插曲,是完全出自内心感情支配的。

        众人追赶白狼的画面,让我第一次有了这才是陈忠实心目中得白鹿原的感觉……

        事后白嘉轩和鹿三两个人修祠堂,旁人乐意做看客。看着看着,人们深藏的良知慢慢显现出它滋润人心的强大作用,一个,两个,终于所有人都参与到修祠堂这项公共事业当中,为我们展现出族群文化的强大感染力。


         朱先生这一次回来,径直犁掉了白嘉轩再三犹豫没有铲掉的“生钱宝贝”罂粟,这给白嘉轩又上了一课。与上一次换鹿子霖的地一样,还是他私心太重,不顾大局,好在每一次朱先生都能点透他,让他幡然醒悟,最终没让他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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