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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萤火虫的爱情
周日零时过一刻，皎月当空，夜风微凉，路灯稀疏的光华路上已少有人迹，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声路边灌木丛里的野猫叫春。江时瑶提着一提比利时啤酒从狩猎者酒吧出来，她还没喝够，打算回家再喝点。
她把酒放进汽车副驾驶室里，发动引擎，车辆缓缓开出。前方路口红灯，她停下来。就在这时，身后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靠近，忽然停住，紧接着，又突然往前开，“砰”一声，两辆车撞到一起。
坐在车里的江时瑶第一次被追尾，身体突然向前一倾，又马上被安全带拉回来，愣了一下。
“这也能撞上，什么开车技术。”她通过后视镜看见撞她车的是一辆迈巴赫S级轿车，又看见开车的人竟然是陆振宇，他换车了吗？真是冤家路窄。
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下车查看车况，只是拿出手机拨打110。她巴不得警察把陆振宇抓起来。
“砰”后面的车又撞上来，她还来不及拨打110，手机就被撞掉在车里。
她的怒意一下就串上来，下车跟他理论。先说话是便宜了他，她朝迈巴赫的驾驶室车门踹一脚，进口车就是硬，一脚下去跟没事一样，她又踹一脚。车窗降下来，他探出头说：“我这是新车，开的不熟，你想怎样？”
他变了，以前他常常给人一种如沐四月暖阳般灿烂的笑容，现在他五官锐利的像伤人的刀子，目光深邃的像凶险的沼泽，浑身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戾气。
“新车就可以撞我了是吗？我这也是新脚，踹你车门你没意见吧？”她刚说完，这车又突然向前撞上她的车，她的两个车后灯瞬间撞碎了，车牌也掉在地上，而他的车竟然跟没事一样。
“陆振宇，你疯啦！”江时瑶拍着车门骂道，“赔钱！”
他眉头微蹙显得疑惑，接着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黑金卡，递给江时瑶，一副无所谓的口气说：“你的车不管修多少钱都算我的。”
“有钱了不起是吗？修死你。”江时瑶把黑金卡抢到手里，她会把全车里里外外都修一遍，有可能的话她会把三缸发动机换成十二缸的。
她刚要走，他就追上来，叫住她，“你去哪里？”
她没有停下离开的脚步，“要你管？”
他一伸手，轻易地拉住她的手臂，“你不能走，我给你叫修车的人，明天就能把你的车修好。”
他的蛮力巨大，江时瑶的手臂几乎快被他拧下来，被迫停下来，嗤笑一声，“你是不是怕我讹你？你也太小气了吧？刚刚还说不管修多少钱都算你的。”
“小不小气那要看我心情。”他说完不顾江时瑶的反对就把黑金卡夺走了，还给4S店打电话，俨然一副他是受害者的姿态，简直无理取闹。
江时瑶不想被他抓着，觉得恶心，尽力挣脱，还是无济于事，她挑衅道：“陆振宇，你想干嘛？”
他撇一眼她，不理她。
江时瑶深吸一口气，一副要与他不死不休的样子，气道：“陆振宇，今晚你是故意要整我的是吗？”
他一怔，对上江时瑶的目光，表情漠然，就像一只霸道无比的狮子在看着一只调皮捣蛋的哈斯奇，“谁是陆振宇？我叫江靳东”
“……”怎么可能，他浑身上下除了霸道外露的气质之外没有一点不像陆振宇。
由于江靳东是4S店的顶级会员，所以拖车很快就来了。4S店的工作人员上前核对江靳东的证件，又绕着车检查一番，他说：“江先生，你的车没受损啊。”
“是那辆。”江靳东用手指一指江时瑶的那辆日产，“能处理吗？”
工作人员显得意外，他说：“我们4S店只修会员的迈巴赫系列车型，其他车不管。”
江靳东神色变的不悦，“我是你们店的顶级会员。”
工作人员为难道：“可是这不符合规定。”
“我加钱，你把两辆车一起拖走。”江靳东的口气咄咄逼人。
“可是你这车没坏啊。”工作人员怕丢饭碗，依然不敢违反4S店的规定。
这时，江时瑶看见江靳东一脚踹在他的迈巴赫豪车车门上，她刚刚踹了那车门两脚，车门都没事，江靳东只踹一脚，车门一下子就凹陷下去。她和工作人员顿时惊呆了。
“现在可以两辆车一起拖走了吗？”江靳东冷冷地说。
工作人员知道凡是能开得起迈巴赫的人都不好惹，他看见江靳东竟然为了让他修车，轻易地就把豪车踢坏了，觉得江靳东更不好惹，连忙说：“可以可以。”
有钱能使鬼推磨，自然也能让4S店的修车厂在凌晨营业。路边灌木丛里的萤火虫渐渐多起来，它们一闪一闪地漂浮在空气中，仿佛打开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不知道带着狐狸面具的灵物会不会突然出现。江时瑶看见修车工对她的日产车咚咚咚的一通敲打，心里很不是滋味，这辆车是陆振宇陪她一起买的，她付的钱。
“那边有家便利店，吃点什么吗？”江靳东站的笔直，双手插在裤袋里，一副看淡生死的表情。
江时瑶瞥他一眼，“不吃。”可刚凿出一个吃字，他就拉着她的手臂，朝便利店走去，她力气没他大，无奈只能被拖着走。
便利店门口蓝色灯箱上贴着“24hour shop”，店内灯光犹如白昼，一排排货架上摆满琳琅满目的商品，带着白色口罩的女店员亲切地向他们问好。
“买点什么？”江靳东问。
“可口可乐。”江时瑶牙不好，医生告诫她再喝可乐牙就废了，所以她把可乐戒了。
“两瓶怡宝矿泉水。”江靳东自作主张地说。江时瑶显得意外。
服务员问：“要冰的吗？”
江靳东斜江时瑶一眼，“不要。”
结账后，服务员把两瓶水递给他，他接过来，三两下把水打开了，递给江时瑶。江时瑶更显意外，从没见过这种霸道的男人。她一算日子，昨天大姨妈刚过，她可以喝冰的。
他不去4S店里坐沙发吹空调，却坐在便利店门口的藤椅上休息，令江时瑶很不解，期间他接了一个电话，听对话的内容好像是医院打来的，他没说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你认识陆振宇吗？”江时瑶问。
他回答：“认识，世贸地产的老板。”
她又问：“你和陆振宇很像。”
他回答：“是陆振宇很像我。”
她偷偷观察他，他的确不像陆振宇，他的五官比陆振宇更精致，装扮比陆振宇更年轻，而且陆振宇只喝农夫不喝怡宝，他比陆振宇更有品位。
江时瑶看见几只萤火虫在他身边升起又落下，她说：“今晚萤火虫怎么这么多？”
他说：“这里靠着江，江多草多，草多蜗牛多，蜗牛多萤火虫就多。”
江时瑶聊的高兴，于是去车上把她的一提比利时啤酒取出来，递给他一瓶，“要喝啤酒吗？反正今晚也开不了车。”
他接过酒瓶，“砰”的一声，就把瓶盖打开了，一饮而尽。
她一脸崇拜地说：“你真厉害，连开瓶器都不用，不过你这么喝，酒很快就没有了。”
“你知道关于萤火虫的故事吗？”他说。
“不知道，说说看。”江时瑶喝了一口啤酒，回答。
“大家通常只知道萤火虫在山里田间出现，却不知道它们经常出现在情人之间，古代人居住的地方小，做那种事的时候总会不好意思，于是他们想做的时候总会躲在山上和田里，当他们干的大汗淋漓的时候，就把萤火虫招来了，久而久之，大家都觉得萤火虫只在上里和田间出现。”
江时瑶又喝一口酒，心里想着，这是什么狗屁故事，嘴上却说：“继续。”
关于萤火虫的故事他还有很多，江时瑶像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一样欣赏眼前这位男人，觉得他越来越有趣，又有谁规定这样的男人不能说有趣的故事呢？两个人从起初灵魂之间的碰撞，演绎到身体之间的较量，在酒精的催化下，她迷迷糊糊地迷失在他的森林里。
次日快到中午她才醒过来，看着凌乱不堪的房间，感受到她酸软的大腿根，回忆起昨晚江靳东把她抱进酒店房间，扔到这张床上后的疯狂，双颊再次染上绯红，“他真霸道。”
江时瑶对于新的感情既不拒绝也不依赖，江靳东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床头柜上放着一叠花花绿绿的钞票和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有任何需要就打这个电话找我，江靳东。”字迹飘逸，如行云流水，比陆振宇写的像狗啃一样的正楷字体好看多了。
她拿出手机，拨打江靳东的电话，对方刚接起来，她就先发制人，“江靳东，你把我当做什么人了？”
“……”对方说，“你是江时瑶？”
江时瑶愣住了，对方说话的口音是她最熟悉的人，她说：“陆振宇，怎么是你？江靳东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