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墨溪看到凝音正站在不远的地方。手中喝了一半的矿泉水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晶莹剔透,盖上瓶盖,凝音就朝墨溪走了过来。
同行的正是薛冰,墨溪的同桌。墨溪虽然心中疑惑这两个人怎么会走到一块,但是相遇的欣喜早已使他忘记了询问。
凝音走上前去,掖了一下头发,长发在耳后形成一道顺滑的曲线娓娓道来:“之前听张凡说你也在花荷高中,没想到今天才遇到,还是挺有缘分的嘛!”
“是啊,一直没有遇见,还以为张凡在说笑呢!”墨溪像个女孩子一样捏着衣角好不容易挤出来这就几个字。
“你紧张什么?”一旁的薛冰耐人寻味的笑着。
“你们两个怎么会认识呢?”墨溪向后退了一步站在王浩的身边继续问道。
“我们是舍友当然认识啊,只不过不一个班级,混合宿舍嘛!”薛冰说完又笑了起来。
几番交流,除了王浩在一旁像个孩子一样乖巧,基本上也就熟络了起来。一起下山的路上,王浩悄悄的问着墨溪:“那个女孩子是谁啊!好像你们很熟的样子?”
墨溪转过头看着王浩坏坏的表情,“恕不奉告”。就径直走了下去,留下王浩疑惑的表情。
真是好奇心害死猫,王浩又跑去问起了薛冰,薛冰是个爽直的女孩子,虽然想告知,可自己都不清楚也只能模糊的回应了。
很快,一行四人下了山,在山脚下吃了顿便餐就回了学校。
日子过得很快,自从上次在关屏山相遇,墨溪知道了凝音的一些近况,凝音也通过薛冰了解了这位老同学。
小长假期间,墨溪和凝音相约一起回家。前往溪水镇的客车只有下午四点一趟,所以还有将近一天的时间可以消遣。凝音拉着墨溪一起逛了商业街,又去了河边散步,两个人的距离慢慢的就近了起来,连彼此相对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
然而,对感情还是有点拘束的墨溪并没有捅破,他害怕自己的表白换来的并不是想要的感情,而是凝音的疏远。
四点,墨溪和凝音一起到了车站,刚上车就看到坐在后排的雨琪。雨琪带着一个黑色的太阳帽,头发也染了个颜色,淡淡的泛着紫色。
“雨琪”墨溪试探性的询问了一句。
“墨溪啊!你们也放假了吗?”听到雨琪的回话,墨溪就和凝音径直走到了雨琪身边的位置。
“怎么中考完没有你的消息了呢?”墨溪接着话问道。
“没考好,就没脸出来见人了。”雨琪好像并没有因为考试差而尴尬,反倒大大咧咧的说了起来。坐在一旁的凝音好像并没有什么能够插上嘴的地方,无聊的看着前方的乘客发呆。
雨琪在中考后因为成绩不好,却又不想复读,就在父母的帮助下到了花荷县的另一所高中,长岭中学。长岭中学虽说没有花荷高中那么被人关注,却也出来了许多的高考状元,也算是颇有名气的。只不过两所学校相距甚远,一个在“河南”,一个则在“河北”。
“你好,你是叫凝音吧!”雨琪伸出了手,凝音一下子被这么官方的问候吓住了,赶紧伸出手回了一句。
都说女孩子两三句就成了闺蜜,看来是不假的。雨琪和凝音刚认识几分钟,就没有人离墨溪了,百无聊赖的墨溪只好靠着椅背休息了起来。
一觉醒来,已经到了溪水镇。下了车,三人就各自告了别。
溪水镇走到墨溪的家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墨溪的老家是溪水镇和屏南镇的交界处,所以得名溪屏村。而凝音的家就是在溪水对面的青穗村,两个村子因为一条溪水相隔。虽然能够望得见,但是串门却需要绕上很大一个圈子。
墨溪走了半小时就到家了。刚进家门,母亲就像往常一样开始啰嗦。
“在学校怎么样啊?有没有什么不习惯?吃的怎么样?”听着絮絮叨叨的声音,墨溪不耐烦的起身向屋外走去,母亲抬头看了他一眼,就不再说话就自顾自的忙了起来。
大门外的田野在晚风地吹拂下绿油油的,让人不自觉的就忘记了烦恼。绿油油的田野上在太阳的照耀下只剩下一圈红晕,一群还没上学的小孩子奔跑于田间地头,踩坏了不少的庄稼。
“哎”墨溪吼了一声,几个小孩扭过头看了一眼就四散逃跑了。
感觉还没清闲一会,墨溪老远就听到母亲地呼喊,“小溪,该吃饭了”。
好像世上的母亲都是这样,每到吃饭的时候都会扯着嗓子喊自己的儿子或者女儿,即便是多年后住在城里也没有改变这个习惯。
“来了”,墨溪应了一声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往家走去。
虽然心里厌烦母亲的啰嗦,可墨溪还是挺喜欢母亲扯着嗓子叫他。毕竟这个世界上扯着嗓子喊你吃饭的人会越来越少的。
回到家,墨溪径直走到了厨房。母亲正在往碗里盛饭,香喷喷的菜色勾引着墨溪的味蕾。许久没有吃母亲亲手坐的饭,墨溪显然是想念了。“呼呼噜噜”吃了两大碗后,墨溪就心满意足的躺在沙发上发起了呆。
一旁的父亲顺手打开了电视机,看起了戏剧。对于父亲的印象,墨溪还停留在小时候,那时候墨溪调皮,经常被别的家长上门讨说法,墨溪的父亲碍于面子拽着他的胳膊用农村那个时候的鞋底打他屁股。
记得那时候母亲不在家,墨溪大点之后就想用离家出走的方法来反抗。可是父亲却不吃这一套,他在打过墨溪之后,坐在大门外和邻居聊起了天。
墨溪看没有效果,气呼呼地跑上去质问:“我都离家出走了为什么你不来找我?”父亲笑了笑,他头顶稀疏的几根头发在夜光的映衬下显得像个稻草。父亲看了看墨溪说了句“回去睡觉”,墨溪就屁颠屁颠回去洗漱睡觉了。
走出地铁,几百米的距离就到了小区。洗漱完,墨溪躺在床上静静的发呆。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外面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墨溪掐灭了手中的万宝路,起身把灯关上了。黑暗中,墨溪仿佛看到了父亲正板着脸看电视里翻动的角儿。
几天的假期很快度过。开学的早上,父亲五点钟就起了床做饭。只有出远门,父亲才会起来为墨溪做饭,像是个仪式,既隆重又悲壮。
刚坐上车就听到了母亲熟悉的喊声,拉开车窗,墨溪看着母亲披着外套小跑着递上来一个包裹。包裹沉甸甸的,像是装了铅块。墨溪的母亲身体并不太好,睡眠老是不足。可是,在之后的上学生涯里,墨溪最熟悉的场景恐怕就是母亲从窗口递上来的一堆沉甸甸的东西了。
汽车在乡间小道上奔驰,窗外晨色为庄稼地披上了一层霞衣。墨溪倚着车窗又次睡着了。
睡梦中,感觉到熙熙攘攘的人群正在行走,墨溪睁开眼已经到花荷县的车站了。下了车,找了一个三轮车,墨溪就背着母亲准备的包裹前往了学校。
刚进校门,门卫诧异的看着墨溪,还关切的询问。墨溪道了谢,拖着沉重的行李往宿舍走去。在宿舍的楼梯里,墨溪碰到了王浩,王浩二话没说扛起包裹就先一步到了宿舍。
简单的擦了下脸,墨溪就和王浩商量着要出去搓一顿。因为刚开学,食堂没有开放,两人才会有了这个临时决定。
也不知道是老天照顾,开学的这天天气还算凉爽。墨溪和王浩两走在街上,正在寻觅该吃什么好的时候,恰巧碰到了雨琪。
雨琪也注意到了墨溪,走上前来打起招呼。看她独自一人,墨溪就邀请雨琪一起吃个饭。雨琪对此倒是有些受宠若惊,虽说之前两人是初中同桌,但却并没有一起吃过饭。突然的邀约,雨琪心中又惊又喜,虽有些不好意思,却爽快的答应了。
看着雨琪的眼神,墨溪不禁笑了起来。一行三人朝着路边的小餐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