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小七作为资深单身狗一枚,心底也时常抱有幻想。
关于,爱情。
他从未想过被自己定义为浪费青春的选修实验室课上会遇见她。
墨色披肩发底有着小卷,淡妆大眼一张灵气的脸很是生动,淡蓝色绒绒小袄黑裙黑打底裤,似一只温顺的小猫。
想来那时已是初冬。
她一进门便吸引了实验室里所有雄性生物的侧目,为数不多的雌性生物们都装作淡定实则暗中打量着她。
话唠阿伦在我们的圈子里低声说着对她各方面参数的评估,我们都坏坏的笑着,不曾注意到小七似有似无的不耐烦。
也许打第一眼起,小七对她的感觉就从陌生直接跨过好感升级成了喜欢,虽然他有自知之明。
缘分难以参透,更难预料是好是坏。
略有烦闷的小七离开了圈子要补报告。拖拉了许久的实验报告在下课前必须完成,而懒散的小七这才着手去大桌上打通七经八脉,让飙升的战斗力帮助自己尽快完成报告。
小七轻手推了推堆在大桌上的书包。
“啪。”
玻璃清脆的破裂声惊了所有人。
是她的水杯,此时她的脸上有些阴霾。
小七本不善言语,打碎了杯子也惊了自己。我注意到他的尴尬,上前帮小七向她询问价钱赔偿。
“二十。”
略冷的声音让我对她的印象除了漂亮别无她物。
小七不然,他说她看到了她对那个水杯的心疼,也正是她最吸引他的地方。
贰
我们行走在路上,每天与不同的人擦肩。对于她,与其说淡忘,倒不如说从未留意,即便她很漂亮。
说来也奇怪,我们已经大三了,在学校的两年半时光里,从未遇见过同年纪同院系的她。也许与我们自甘堕落,天天躲在宿舍沉浸虚拟世界里有关,外面的阳光接触的太少。
遇见她后的第三天,再次遇见。
她依偎在清冷略高帅气的男子身旁,应该算是高富帅,借着灯光,我们注意到男子一身耐克阿迪达价值不菲。
暗黄色的街灯下,梧桐树上偶有几片枯叶仍紧紧抓着树枝不肯放手。
她时而依偎,或而挣脱,跑着跳着,笑着...
富有生气的笑声在树枝间回荡,引着为数不多的路人纷纷侧目。
“小七,小七,你发什么呆啊,外面这么冷,赶快回去了。”
小七一怔,“的确有点冷。”
赶忙跟上了我们的脚步。
叁
小七第三次遇见她是在学校百林园的长亭外,小池边。
小七正背着重重的书包,往宿舍走,呼吸有点急促。
从乡下回学校的火车晚点,小七没能赶上九点的末班车,为了省下打车钱,小七背着装满杂物的书包走了一个一个多小时,需要赶在十一点宿舍关闭前赶回去。虽然很累,但丝毫没有放缓脚步,略带憨色的脸庞,不时有细汗划过。
北城已入冬,寒气充斥,一入夜,街上行人便已寥寥,更何况现在夜已深了歇。
她蜷着身子孤零零的坐在小池岩石边,躲在暗黄色的路灯下。
小七走近,发觉了她的身子微微的颤抖和微弱的抽泣声。
她在哭。
小七不知如何是好,呆呆的站在她身旁。
许久,她停止了哭泣。
许久,她进入了梦乡。
小七在她身边生了火,将外衣披在了她身上。
静静的看着她。
肆
不出所料,小七因在校园烘火被校方处以通报批评记过处分。
同时小七高烧近四十度,不过并没有上演她潜入男生宿舍探望小七的桥段,自然我们在此期间未曾见过她,想来她还沉浸在失恋的悲伤中无法自拔吧。
小七和她恋爱了。
小七高烧过后的周三,我们得知了他们恋爱的消息。我们本宿舍弟兄自然纷纷发去贺电以表慰问,同时表达要蹭饭的心愿。
恋爱自然应该请我们吃饭,不过顾及小七经济拮据,先行记下。
他们的恋爱有点出人意料,我们其实并不看好。只是看到小七认真的眼神,我们也只能将笑挂在脸上。
小七似乎变了个人一样。
不再拖拖拉拉,泛着掉色的衣服也经常更换,原本熏着我们众人的臭脚每夜都会泡洗。
这也算是为宿舍做出了卓越贡献,也让我们一众单身狗不禁感叹爱情的力量着实伟大。
伍
小七成了我们寝室的忙人,整天在宿舍只见几面,更少时只有在晚上睡前能看到他回来。
总结下小七恋爱后的作息日程。
五点半起床穿衣洗漱,六点半买好饭给她送去,七点准时抵达他校内小吃街的工作岗位。
十二点等到她去吃饭,十二点四十送她回寝室,十三点准时抵达校内图书馆的工作岗位。
十八点等到她去吃饭,十八点五十送她回寝室,十九点准时抵达校内小吃街的工作岗位。
小七会赶在我们睡觉前回到寝室,洗漱好躺进被窝。他不想打扰到我们的正常起居,他的心似乎变得感性在乎起别人的感受来。
我们无法体会到小七的辛劳,但那满满的工作日程,让我们对未曾触碰过的恋爱泛起一丝恐惧。
恋爱竟然如此辛苦。
陆
小七还是和她分手了,在第二个小城入冬的时节,夜晚,路灯下,小池边。
小七嘴角噙着痛苦,微醉的手颤颤地举着酒杯苦笑着说:“她说谢谢我,给了她一份很美的回忆,但是我们不适合。长痛不如短痛。”
我和他干了这杯,一时间我什么也说不出。
小七将酒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餐厅里所有人都看向了我们,小七视而不见,疯似的骂着:“都他娘的放屁。”
那天我也不知道小七喝了多少,说了多少,骂了多少。
我只知道,同样的入冬夜晚,吹着不太大的寒风。
她离开了小七。
原因只有一个,不适合。
想来她在小七身边只是为了小七那一夜的陪伴。
精致的脸庞有着我们难以揣测的决绝。
支撑着小七的力量不再了,也不能说谁伤害了谁,谁一定要爱着谁。
现实只是现实,幻想不过幻想。
这一日,又逢北城入冬时。
狐非青丘狐
拙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