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些年,还是爱上了你

文/傅青岩


高中的时候,宿舍里的女生全都迷周杰伦,那时候MP3才刚刚兴起,但仍是用复读机放磁带最多,每晚熄灯后,睡我对面上铺的张同学按下复读机播放键,伴随着大家欢快的讨论,杰伦的歌曲一首一首的在狭小的宿舍空间流淌而出。

记得我和张同学的床铺靠着窗户,女生宿舍楼园区年代久,窗外高大的香樟树枝叶伸到窗前,月光透过枝影的缝隙洒进宿舍来,杰伦的音乐像是黑夜中浮动的月光,穿梭在我们高中时代的宿舍夜晚卧谈会上。

但那个时候,我最喜欢听的不是周杰伦,后来有了手机我在音乐盒上也只下载过他的两首歌曲,《菊花台》和《青花瓷》,两首都是中国风意境的,前面一首是因为看了电影《满城尽带黄金甲》,后面一首是因为我喜欢瓷器。

不知从何时起,歌单上全是杰伦的歌在一曲曲的循环播放,把它分享到朋友圈里,同学笑我,后知后觉的我总算和她们喜欢听的歌曲是一致的了。

或许是吧,学生时代的我有些过于严肃,也可能是浅薄,不能够真正了解和欣赏杰伦和他的音乐。

当走上社会,不再是学生,反而喜欢上了他音乐,清丽隽永的曲调,歌词中唯美的中国风意境,轻快哼唱的Rap,温暖入心的情歌,在你懂得之后,竟都是这般美好。

以前读《围城》,高二学期语文课本着重讲中国当代文学家的作品,老师讲到沈从文的《边城》时提了一下钱钟书的《围城》,并盛赞其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的地位,那时候读书很盲目,别人说好就去看,被老师如此推崇的书,当然要去瞧一瞧。

我和同学在校外的书店合买了来拜读,结果我俩都觉得不好看,同学看了不到一百页,便没再继续,我还是耐着性子将它读完了,中间不乏有很多打瞌睡的过程。

记得那段时间读的还有另一本书——《飘》,上下两册我用了不到二十天的时间(课外时间)全部读完,读完后舍不得放下书本,直觉意犹未尽。

两本书同样都是不朽的名著,在我这里为什么会有这样大的差别,后来时间给出了我答案。

对于《围城》,读完后我甚至没记住里面任何一个人物的名字,能回忆起的片段寥寥可数——男主买假的国外大学的文凭,与他一道乘船回国的女同学撞破他在船上与另外一位女士的一夜情,女同学送男主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她看着镜头矫揉造作,男主在朋友的帮助谋得一份大学教授的差事,不善交际和不够真才实学的他发生了些啼笑皆非的琐碎情节。

岁月流逝,我却又在时常目睹的一些生活场景中,猛然想起了《围城》里的很多细节。

比如,我乘坐颠簸的乡级公路客车上看到乘客的争吵,突然就想起男主去西南某大学任教途中,在车上上来一些文化素质不高的人之间的夹杂着人、动物生殖器官交配的咒骂;听到身边一些亲戚朋友间夫妻、婆媳和妯娌间的争吵矛盾都会想起钱先生写在《围城》里的男主结婚后与妻子发生的些鸡毛蒜皮的琐碎争吵;前段时间读一位简友的文章《王教授的第二春》,脑海里立马浮现出的是男主在西南某大学任教期间,他的主任或者上级什么的与妻子之间的些琐碎微妙讽刺的片段。

原来《围城》是钱钟书先生写的一部人间婚姻的大缩影,也许每个人都可以从中或多或少找到些自己的影子,也许这刚好印正了这本书里的一句话——好的东西不用你去记,它自会留下很深的印象。

还是十年前读的这本书,当时我的理解能力也有限,当时读着无感,书早扔一边去了。多年过去了,现在回想,读书也是要分时段的,有些极好的名著,没有经历过那些人生体会,是不会明白其中含义和人生哲理的。

而今我重读这本书时,才发现以前记忆不够深刻,是因为这部小说的故事情节是比较琐碎的,而真正的妙处在于钱钟书大师文章里语言的精妙。

张小娴说每个人总会有一本忘记了的书或是一张没有印象的唱片,但我们不必懊悔,因为那不是错过和遗忘,只是时间不对,当时不能触动我们是因为心境不同,当时无法爱上那首歌或是那本书,是因为我们还没有那种领悟。

我曾为自己看不透像《红楼梦》、《道德经》这些高大上的大部头而沮丧,新媒体写作课的余老诗曾和我聊过,人和一本书是要讲求缘分的,当我们喜欢一本书,并把它读完爱不释手,是个两看各生欢喜的过程,我们在读书的过程中,其实书也占有了我们的时间和思想。当我们还不能够喜欢它时,是缘分未到,我们读不懂它,它也没办法占领我们的情感。

其实不只是书和音乐,爱情和友谊也是一样。

可能生活中有些人与我们交往平淡,突然有一天你们变得很热络,你们无话不谈,你们相见不晚,但却相识相知恨晚。

有些爱情,曾经以为自己不喜欢,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如果你此时也爱上对方了,那应是世间最惊喜的重逢。

三毛在西班牙留学期间就已认识荷西,那个英俊可爱的大男孩对她在一见钟情,但那时三毛却并不喜欢她,后来三毛回了台湾,认识一德裔男子,结婚前夕未婚夫心脏病发作死亡,三毛伤心之下再赴西班牙,与荷西重逢时,小三毛六岁的高中男孩荷西已变成大帅哥,他还是那么热烈地爱着她。

三毛很感动,告诉荷西自己要去撒哈拉沙漠,荷西便提前在非洲找好了工作等待三毛过去,三毛随后去了撒哈拉沙漠,并写下了撒哈拉的故事等名作,虽然他们俩人都英年早逝,但他们流传下来的爱情却感动了无数人。

人生是一个不断成长的过程,我们在这个过程中领悟到有些人、有些事需要适当的缘分,而这种缘分需要适当的时光才能获得。

时间到了,你便会爱上那首歌、那本书或是那个人。幸好你们今生还是遇到了,那个被遇到的人也一定最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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