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上午八九点了,今天逢集,街上咋没人呢?
丈夫说:你知道现在农村人都在干什么吗?都在割麦子,插秧。哦,我恍然大悟,已经多年没插秧的我,居然忘了又是一年插秧季。
记得1997年我怀上儿子的那一年,我大着肚子一直在插秧,五月插完,6月生的儿子。那时候都这样,农村妇女谁怀孩子都得干农活。
别看插秧看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并非那么容易,插秧苗也需要技巧的。很多人刚下田就会被滑倒,弄得浑身是泥。没有插秧经验的,插的慢不说,秧苗插的东倒西歪,有的这边插完,那边就飘起来了。
插秧,一般都是左手拿秧把,右手食指、中指和拇指捏住秧苗的根部,4根手指头护着秧苗根部一起插下去,这样插的秧苗直挺挺地立着,又整齐又好看。
要想秧苗插得快,两只手还得像玩接力赛一样,右手插进去的同时,左手已经劈好几根等着,右手快速接过插上,快得像玩魔术, 能听到像雨点儿打在池塘里,发出有节奏的呯呯呯的声响,边插两只脚边又稳又快的往后退。一行、两行,越来越多,数也数不清,渐渐地盖满整块田。
插秧是一项辛苦的工作,也更像艺术家在创造一项作品。烈日下,细雨中,女人们戴着草帽,佝偻着一字排开,一棵棵嫩绿的秧苗,在一双双灵巧的手上被分开,然后快速地插入泥田里。站在田埂上,望着田里点缀着绿色的秧苗,一种喜悦感油然而生,就会忘记从早晨的精神抖擞 到傍晚的身心疲惫。
就如《插秧歌》中这样描写道:“手捏青苗种福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六根清净方成稻,后退原来是向前。”
最初的插秧方式,是一行一行的拉线插,插的秧苗,就像中国军队在广场上大阅兵,整齐划一,好看。得十几个人并排田里站着,有两个人在两头拔绳子,每行间距半尺多宽,插完一行,拔掉另起一行。后来人们嫌这样太慢,因为插秧快的要等着插秧慢的插完,才能拔绳子。
后来又想出办法,先打萁子,一萁间隔三四尺宽,每萁中央可以插4行,手快的站在萁里面,插的跟打雨点似的快速,这大大提高了抢收抢种的效率。
几年前,很多妇女靠这个插秧的季节挣钱,她们快手和快手联盟,一人一天能插二亩,一天能挣一二百块,一季下来,能挣二三千块。几年前我家种田,找人插,一人一天给130块。现在还有人靠插秧挣钱的,但没有从前多了。
我干活慢,一天最多能插半亩。
随着时代的发展变化,现代农业也与时俱进,特别是随着拖拉机、插秧机、抛秧机等农业机械的广泛运用,农业机械化程度大幅度提高,工作效率越来越高,农民逐渐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放出来,去从事更多的其他工作。
如今的五月,虽然又是一年一度的早稻插秧季,但挥鞭吆牛、弓腰插秧已经逐渐地被犁田机、插秧机等农业机械化取代,人工犁田、耙田、插秧已快渐渐远去,留给人们的是对过去下田插秧那些事满满的回忆。
回想过去,插秧的季节虽然有些劳累,但却是幸福的劳累。因为春插使人们感觉到了人生的充实,触摸到了生活的快乐,体悟到了劳动的美好。
每当看着那些一行行碧绿的秧苗,在水田里扎下根,舒展着枝叶,在和煦的阳光下开始不断成长。一种丰收的期待,便又沿着插秧者脸上的笑纹长了出来。那是一种春华秋实的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