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枣树是我们西北干旱地带常见的一种树,没有杨树那样挺拔,没有柳树那样婀娜……但它生命力顽强,耐干旱、抗风沙,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树。
这几年,小区绿化工作做得很到位,各种各样的树应有尽有,尤其是果树,种类也不少。春天繁花似锦,夏天这个时候到小区里走走,你会感觉小区就是一个果园:桃子、枣子、李子、梨……骄傲地坐在枝头,你挤着我、我挨着你,触手可及。我每次从树下经过,都要驻足观赏一会儿,树虽不是我种的,但我依然很有成就感。小区里也有几棵沙枣树,种了有十几年了,枝繁叶茂。因为它其貌不扬,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 我也很少关注它们。只有每年的五月,沙枣花开的时候,那沁人心脾的花香,才能让人想起它的存在。沙枣花是黄色的,跟桂花有些像,外形都是朴实无华,都有怡人的花香。沙枣花比桂花稍微大一些,而且花期很长,大概能开半个月之久。每逢沙枣花开的时候,小区里就洋溢着暖暖的花香。在花香中漫步,我的思绪就会飘得很远很远,在花香中想起远去的童年,以及于沙枣树有关的童年往事。
小时候,家乡的环境没有现在这么优美,没有人会刻意去种树,所以光秃秃的田野里或农家小院里,最常见的就是这种自我生存能力极强的沙枣树。不用浇水、不用剪枝,有雨能遮雨,有风能挡风,完全不用人们操心。风沙起时,我自岿然不动。沙枣树不但不用人操心,还为人们带来阴凉。在农田里忙碌的人们,休息时,就会坐在树下,喝喝水,聊聊天,歇歇阴凉,缓足了精神之后,继续干农活。
我们的童年,物质极其贫乏,可吃的零食和水果几乎没有。每年到了秋天,沙枣成熟的时候,我们就会约上小伙伴,到田野里摘沙枣。树不是很高,很容易爬上去,但树上有刺,要格外小心。站在树上的我们,边吃边摘,吃好了,包也装满了,一路欢笑着回家了。沙枣那涩涩的,甜津津的味道,让我至今难忘。那童年摘沙枣的往事,历历在目,那欢快的笑声仿佛还在我的耳畔想起……
转眼,已是人到中年。人们的生活条件越来越好,市场上的水果品种齐全,沙枣似乎也登不了大雅之堂,市场上没有哪个老板会把沙枣当水果来卖。现在的人也没有谁会喜欢吃沙枣,最多把它用来泡水喝。我也很多年没有尝过沙枣的味道了。那酸酸涩涩的味道居然只留在了记忆中。
小区里的沙枣树也没有引起我的关注,所以住了这么多年,除了五月的沙枣花香,我对这几棵沙枣树熟视无睹。今天早晨晨练,经过小区门口的时候,突然发现小区门口就有一棵沙枣树,树上结了繁密的果实,沉甸甸的挂在枝头。顺手拍下一张照片,发到朋友圈里,很俗气地让大家猜一猜这是一种什么果实。结果特别出乎我的意料,只有一个朋友猜到了沙枣,其他的答案五花八门,有说是核桃的,有说是无花果的,有说是梨的……这一点是我没有想到的,这可是关乎我们那个年代出生的人的童年记忆的东西啊!虽然由于拍摄角度的问题,拍出来的沙枣有些大,容易产生视觉错误。但仅看树的叶子,可是一眼就能认出沙枣树啊。
我其实把这张照片发出去就后悔了,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猜吗?结果这么简单的问题还把大家难住了。大家也像我一样,很多年没有留意这种果实了。
细细想来,沙枣树和它的果实的确太平凡,人们都忘记了它的存在。我为这种带有童年记忆的、生命力顽强的树鸣不平。
桂花树和它的花朵一样的朴实,为什么人们都喜欢它、讴歌它呢?我想可能是沙枣树上的尖利的刺吧,不好看还有个性,当然就是这样一个不招人待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