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红楼梦》杂多的诗词中,《好了歌》颇为著名。这首诗在情节中是跛足道人给封建社会唱的一首挽歌,诗词讽刺,咄咄逼人的语气使人不由得自惭形秽。歌中流露了浓厚的消极厌世的虚无主义,应该要批判,但是我们不能简单地把它视为糟粕而抛弃它。
诗中:功名、金钱、娇妻、儿孙,是地主阶级的全部生活理想,也是大部分普通人的生活理想。在作者眼里:功名是什么?是从古至今的将领和丞相的荒坟罢;金钱是什么?是你拼命拿来消耗生命的废品罢;娇妻是什么?是往昔和你谈情说爱到你死后又与别人卿卿我我的情妇罢;儿孙是什么?是你辛苦教育出来背弃你的逆子罢。
人是利益的野兽,是欲望的奴隶。一切的人际关系必须要有利益的权衡,一切的人之行为必定要靠欲望的操纵。凡是没有利益的事,人不干;凡是没有欲望的情,人不想。
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不漏水的砖。尽管作者在句句工整严密的诗词上下足了功夫,还是流露出了一种对世俗的无奈。一方面,人们都知道神仙好,不被情六欲所左右,不被凡俗韵事所迷惑,逍遥自在,无拘无束;另一方,忘不了功名利禄,忘不了金银财宝,仍然顾念儿孙,仍然贪恋妻妾。
所以说人是一种介于动物和神之间的不完全产物,想要向神性接近,却又败于克服动物之本性。人性未必总是向神性的进行,也可能是从动物性之退步。人性因七情六欲而停滞,为社会变化而倒退。在人类生活日趋复杂的现代,神性只好以朴素的动物性方式来存在,回归生命的单纯正是神的召唤。
世上万般,好便是了,了便是好;若不了,便不好;若要好,须是了。何谓好?自在;何谓了?放下。放下便自在。若要自在,须要放下;若不放下,便不自在,一念放下,万般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