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我们都会被迫进行房间探视,肯定有一个房间里放了一具尸体。那是一个鲜活刚死不久的女人,她被插在了一块全是铁针的床上,下颚已经被剥离扔在了旁边。此时,我的姐姐正惊恐地看着她,而我正看着我的姐姐。
星期一
这是发生在我12岁之前的事,我对天发誓,此事绝对真实。
那天我被绑架了,醒来的时候躺在一个四面都刷白的大房间里。满是错愕的我环视了一下周围,发现这个诺大的房间里除了我还有一个和我年纪相当的男孩。他看我醒来冲我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个笑容特别诡异。
“你想不想听故事?”
不知何时,他凑到了我的面前。这时我才看清他的衣服很脏,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脸颊瘦削,眼珠子都凹进去了。
我盯了他好一会儿,突然特别想哭。他看我没说话,就自顾自地坐在我旁边玩了起来,这时候我才发现他手上是一个脏兮兮的布娃娃。
“刚抓进来的都这样,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终于找到成为英雄的办法了。”
成为英雄?但愿他是神经错乱的,不然我会认为我自己神经错乱了。
我躺了下来,仔细回想自己被绑架的过程。
我记得我和姐姐是一同去了超市,爸爸给的钱都在她的口袋里,而我只是拿着购物清单。姐姐是全世界最刁蛮的生物,去的一路上她就不停地念着要用多余的钱给自己买什么,丝毫不记得我的存在。
可想而知,购物的过程并不愉快。从结账出来一路上我们都在争吵,她用剩余的零钱给自己买了一条冰淇淋,而我想买个便签本都不允许。
“你要便签本干嘛!那是给上班族用的,你这个小屁孩!”
姐姐训斥我的时候总有她的道理,可是吵架让她忘记及时拆开冰淇淋的包装纸享用美味了。融化的浅紫色奶油用上面一路留下来爬满了她整个右手,姐姐只能伸出舌头试图堵住它们的去路,那个场景颇为狼狈。
后来的事情,我就不太记得了。也许是我们被人从后面打晕了,但是房间里没有姐姐,估计歹徒只把我绑走了吧。这个时候的我突然很担心被给爸爸买的东西会不会没有顺利送回家,万一他没有准时拿到肯定又会大发雷霆的了。
我看了一眼手上的电子手表,时间已经到晚上七点了。这时候家里应该开始晚饭了吧,他们有没有发现我不见了呢?
“别想了,今天星期一,是不会有人送饭过来的。”旁边的小男孩说完话之后又“嘿嘿”干笑了两声。
我偷偷瞥了他两眼,房间头顶开着四盏白炽灯,四面都是白白的墙,小男孩的手上也没戴手表。他是怎么知道今天星期一的?难不成他和我一样也是今天才被绑架的?不对,那他怎么知道今天没饭吃?
“睡吧,明天你就知道了。”说着他把布娃娃塞到怀里,自己就躺在我旁边了。
怎么睡得着?这分明和白天一样亮。
星期二
“喂,起来了。”
我睁开眼睛,感觉时间丝毫没有改变,不过电子表的时间已经变成了7:00。他把一杯清水和一个发黄发硬的馒头递到我面前,自己手里拿着一个费力地咀嚼起来:
“赶紧吃吧,吃完了有好戏看。”
这时的我早已饿得饥肠辘辘,好不好吃已经不再重要了。我也学着他咀嚼起剩下一个发黄的馒头,觉得自己在啃着石头,牙龈随时做好流血的准备。
“你可以叫我英雄,来到这里没人能逃得出去。”他很快啃完了馒头,吞了一口清水的他又说起话来:“你后面有个盖子,那个把手可以拉开。待会你肯定用得上。”
我听得满头雾水,还是转头看了一眼他说的位置。奇怪,昨天我怎么没发现这里:
“我叫阿苏,你以后不用叫我“喂”了。”
“这个名字不好听。”
关你屁事。
等我刚把喉咙里最后半块馒头艰难吞进肠道的时候,周围响起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什么被打开了。我站起来,好奇地看着周围,试图马上看出其中的变化。
英雄指了指我们正面对的那面墙墙顶,原来这不是一面水泥墙,而是一面铁板,铁板升上去之后还有一块钢化玻璃作为挡板。想不到的是,我看到了对面三个挨着的小房间。小房间相隔的铁板也被升了起来,这样我们都可以对整个空间的情况一览无余了。
我还在错愕的时候,英雄又捅了捅我,用手指了指靠我们最右边的一个房间。
那个房间里有个人,准确来说是具尸体,其实我到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一个完整的尸体。因为有一整条手臂被分离出来甩在了离尸体不远处,而剩余的被插在了一张已经被鲜血染红的针床上,他的下颚也被分离了出来,像是外力拉扯出来的痕迹,连着下牙床随意地抛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