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不好的出生, 艰苦的命运,

重启回忆的大门,只见它倒映在荒烟漫草的深宅大院, 这里没有欢歌, 也没有载舞,连除夕的爆竹也显得沉闷不堪,有气无力。

在赫章县城遥远的边郊,高山和平地相互纵横,交错,一条细碎石泥子铺成的公路,隐身至起伏不定的山地之间,放眼望去,唯见清脆的低矮树,高低不等的山崖,大小不同的地皮。

但无论怎么看,也看不见那条公路的尽头,也许它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当山地还没有遭到砍伐破坏时,这里每年春夏繁花似锦,秋天谷叶枯黄,冬天雪花飘飞,银装素裹,看上去一片祥和。

但在天地之下,死亡,贫困在这里轮番上演,争相猎杀,强取弱者的命运,覆盖强者的生机。

很不幸,我家是当地最遭殃的居民,这个家庭被一种无法逃脱的力量紧紧抓住,逃不开,躲不掉。家庭的破坏,在我五岁时已将它的丑陋面貌彻底看清。

在1997年10月,凄风苦雨的夜里,我来到了尘世间。婴儿时期的喧嚣,吵闹与无忧,我从未感受得到快乐的体会。能忆起那时的往事,最迟也是在五岁了。但我可以肯定的是,那段时间有母亲的陪伴,我可能是快乐的,带着一种病态的快乐,带着一种无奈与伤感的,自欺欺人的快乐。

我的不幸很快就体现了,我父亲在我两岁零十天去世了,这是母亲说的,具体的问题,我不知晓,只知道父亲面容、声音毕竟从未出现在我的脑海。不是别人说我父已亡,我不知道世界上有这样一个人曾经来到过世上,不是听见别人叫父亲,我不理解世界上有父亲这个词,有父与子这种关系。这一切都像是偶然,一切就像是命运的安排。

在婴儿时期,对外界并不储存记忆,记事时,家是一座老式破瓦房。一边是我家,一边是我父亲的弟弟家,也就是我二叔家,我们两家人共同住在一个房子里。房子耳门再是用木板隔开,里面可以睡人,外面相当于客厅。整个房间总体只有一间。

雨角如麻末断绝啊,房子狭小昏暗,一到下雨,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弄得我们急忙将为数不多的锅碗瓢盆拿来装水,小碗放在下面,大盘放到楼上去。

雨水停了下来后,屋里潮湿不堪,雾气升腾,,我们全家人,沉默着,压抑着,在长7步,宽5步的黑牢里。

啊,此刻回想起那压抑的画面,悲伤的画面,犹如在眼前,半生经过之时再回顾,依然控制不住泪洒素纸,叹息不已,不胜悲伤,不胜神伤。

当时普遍贫穷,一般人家吃的是酸菜和炒土豆,我家只能基本上吃酸菜。后来我怀疑,是不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我才变得如此智商低下,情商不足,变得如此呆板、懦弱、胆小、忧郁、悲伤!毫无疑问,这跟营养不良是分不开。

除了一条大路离家较远,需要20分钟的行程。我家背后还有一条泥路,可以通行拖拉机,每到下雨过后,我和小伙伴曾偷偷跑去,堆泥,玩水坑。但下雨天还要经过这条路,那就自认倒霉吧,因为它及膝盖,坑坑洼洼。

我家园子没有固定,一会在屋子的右边的一块地里,一会儿在后面地里,一会儿在水井边,或者是后面地里。这几处都不是很远,通常半个钟头足以到达。

种的东西,无疑是些家常饭菜,其中最多的是青菜和白菜,因为它们几乎是一年中的主要下饭菜。

其次是辣椒,我们那里几乎每户人家都要吃辣椒,除此之外,有西红柿,豌豆,青豆。记忆中没有这些菜的味道,一是种的太少,二是家乡的地方似乎不适合种这种热带地方的食物。

饭是玉米打磨过的面粉,我记得母亲用石头磨过玉米粒,那时已有机器, 但我家买不起,母亲靠自己背,每次要背100多斤玉米去有机器的人家打面,弯腰驼背,以至于在后来与二叔家争吵时,女主人叫我母亲驼背子。唉,这些屈辱的泪水,只能打湿贫穷人的心,沾不上得意者的袖。

家旁边的土地里有十几颗花椒树,每年开春,我们都希望它们多开花,多结果,一是可以做下饭菜,二是可以卖钱。

在一间猪圈后面,自行排列着一排果树,后面是3颗核桃树,有一颗是软壳的,两颗是硬壳的。我妹妹曾经起得很早,目的是去捡落下来的核桃。

在核桃树旁边是三棵苹果树,苹果树,顾名思义,它的外形长得像苹果,呈椭圆形形,一般有半个拳头那么大,颜色为清白色,味道却是酸的。

这种梨甜得很早,到了农历八月间,我们躲躲藏藏的偷果实,直到树上没有为止。不过没有是假的,因为这棵树总会有那么一个长得特别猥琐,表面凹凸不平,表面模糊不清,最主要的是个头小的果实存在。除了些青皮包裹着外,基本上没有梨肉和梨汁。如果谁不小心咬了一口,那它会怀疑,吃的是不是泥巴。

当秋天过去,树上那些被人遗弃的果实就会瓜熟蒂落,从树上落到下面的玉米地里,当三四天过后,它们慢慢的发酵、腐烂,那股气味在很远的地方就能够闻到,犹如过期的甜酒。

屋子的大门口是三颗真正的梨树,两颗在路边,一棵也有些年头了,长出了两大节分枝,这几棵树每年都会有非常多的果实,大小如鸡蛋,呈棕褐色。真正熟透的甜梨,格外的香甜,像白糖一样,却没有白糖那种感觉,真能令人垂涎三尺。

至于中间那颗,是三颗果树中最小的一颗,好像另外两颗要保护它似的,所以让它在中间吧,另外一个叫酸波梨,它的果实显得丰满华润。但如果它没有熟透, 吃起来始终感到满口酸溜溜的, 味道十分特别。中间那颗酸玻璃不是我家的, 很少能吃到, 因为邻居家小孩不愿意分享。 为了吃梨,有过几次不愉快。

二叔家大儿子二儿子,曾经伴随过我的生命的过程,在那么一段时光里,我们亲切往来,但有些因素,分开以后,多年未曾联系。

听说大哥已经结婚生子,二弟也没有上大学了,本来我曾经羡慕过他的好成绩,他的确很聪明,小学时候不是第一名,就是第二名或者第三名,几乎每学期都有他的名字在获奖名单上,少不了他的一席之地。但奇怪的是,在我印象中上学期间,在课外他从来没有看过书,至于课上,他倒是非常关注,我当时很差劲,不过是充当人数罢了,被罚跪过,打过手,也站过。

这就是家庭的境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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