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故乡的声音

远山暧暧,依稀而幽蓝,也许天空并不是蓝色,只是因为远了。

如果不是远离,我不会有如此欣喜,田蛙的喧闹,蚱蜢的唏嘘,鸟儿的浅吟,一切都是自行的艺术。等到微澜皱起,隐现青瓦,斑驳的泥墙;等到流光掩映着青竹小屋,瓜蔓攀爬着陈藤架,荒田里枯草浪卷,等到‘池宽树影长,石裂苔花破’。被秋露剥去了青春,被朝霞点染了垂茎。

太阳终于粉面微露了,但依旧温柔不刺眼,云朵儿层层叠叠,想把它拥入怀里,但它怎可贪念舒适而蹉跎秋风、秋雨、秋的冷寂。

在沿海它是如此张扬,恨不得万丈光芒顷刻铺洒每一寸土地, 好像非得这般大喜悦、大悲恸、大领悟、大感动,非得像红日一般东升西落,江水一般潮起潮浮才算人生。而在这里,它却如此含蓄,像这片红土地上生长的一代代人,从来都是顺从,顺从家人,顺从社会,顺从命运;他们就是这样,朴实得让人嘲笑作愚昧无知,可这却是简单思想下简单的生活,无可非议的快乐。

前几天看一个视频,那人一大早就出去干活,农村特别是夏秋季节,都是早出晚归,因为烈日难耐,几乎是天刚微微亮就出门,趁万物还没有苏醒,草间还有夜露。这时,已经有的小虫子唱着歌了,我突然发现,我一听那些虫叫就知道那是清晨,即使都不知道是哪些虫子在唱歌,也许螳螂、也许纺织娘、也许蟋蟀。

歌手周云蓬说,每个地方鸟儿的叫声是不一样的,就像人有口音一样,它的声音受了当地山川河流风土人情的影响。有些无形的没有注意的,不知不觉反倒注入到生命里了,某一天突然驻足,发现原来它就是世界的奇妙美好之处。

至于这个季节回家,我错过了许多,错过了杜鹃花满山的灿烂,错过了山茶花的风回流转,错过了夏生秋亡的知了,错过了翩翩振翅的粉蝶,然而却收获了别样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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