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作为法宝,一般都是相当厉害的,如西游记里的照妖镜,封神榜里的阴阳宝镜,今天这个故事,也说的是镜子。
王度是隋朝的一位御史,大业七年五月,被罢免了官职,回到家中。
大业(605年正月—618年三月),是隋炀帝杨广的年号,历时13年多。
一天,王度去拜访汾阴奇士侯生。侯生见了王度,说:“我不久要离开人世了。我珍藏着一面轩辕黄帝制造的古镜,现在送给你,有了它,任何妖魔鬼怪都不能侵害你了。”
汾阴县,古地名,汾阴故城,在今山西省运城市万荣县西南荣河镇庙前村。
古镜直径八寸,镜背以麒麟为镜纽,四面是龙凤虎龟,四兽外画八卦,八卦外是十二属相,最外面是表示二十四节气的象形字。
拿起古镜,对着太阳一照,镜背面雕刻的文字、图象都能清清楚楚地看出来。轻轻敲敲镜面,镜子就发出清脆的声音,余音绕梁,久久不息。真是难得的宝贝呀!
当年六月,王度来到长乐坡看望一个朋友。他的朋友名叫程雄,看见王度来了,非常高兴,就叫一个年轻漂亮的丫环去服侍王度。
王度打开衣箱,取出古镜,对镜整理衣帽。那个丫环正巧走进来送茶,她抬头看到古镜,立刻失声惊叫,把茶碗都掉在地上打碎了。
丫环跪在地上,拼命磕头,连叫饶命。王度向程雄问这个丫环的来历,程雄说:“她是新买来的,不知她的身世来历。”
王度怀疑丫环是妖怪,便拿起镜子向她照去。丫环忙大叫:“饶命,饶命!我说实话!我是华山的千年老狐,因羡慕人间生活,才变化成人形。”
“不料今遭天镜所照,只有恢复原形。可我不愿再去过狐兽的生活。请赐给我美酒,让我在人间多快乐一时吧!”丫环说完,泪流不止。
王度同意了她的请求。丫环喝得大醉,挥起长袖跳起舞来,她边舞边唱:“生虽可乐,死不必伤,何为眷恋,守此一方。。。。”
歌舞完毕,她一头倒在地上,化做一条老狐死去了。周围的人们又吃惊又叹息,议论不止。
大业八年四月,王度回到家中。这天,他正在楼阁里休息,忽然发生了日蚀,天色渐渐昏暗下来。王度拿出古镜一看,宝镜也黯然无光了。
不久,日蚀过去,阳光依旧灿烂,古镜也精明通亮如故了。王度惊叹不已,认为古镜在制作时,一定符合阴阳变幻的奥妙。
不久到了中秋节,王度的朋友薛侠来了。他兴冲冲地拿来把宝剑给王度看,说:“这把宝剑每逢十五明月初升,便在暗室中大放光彩。不信,今晚咱们就试试看!”
当晚,明月初升。俩人把宝剑和古镜都放在一个暗室里。古镜大放光明,室内亮如白昼,而宝剑却只放微光。薛侠大叫奇怪,王度也惊叹起来。
王度打开窗子,让月光照进房来。更奇怪的事发生了,古镜和宝剑都不再发光了。
大业九年秋天,王度被任命为芮城县令。芮城县衙前,有株树龄百年的老枣树。每一任县令都要祭祀这棵树,不然就会遭殃。
芮城一般指芮城县。芮城县,隶属于山西省运城市。
王度说:“妖由人兴,淫祀应除。”可是官吏们都跪下恳求王度,一定要祭枣树。王度也只好答应,祭祀一番。
可他却暗中把古镜悬在树上。夜里,风雨大作,枣树周围,闪电不止,雷声阵阵。
天明时,一条紫鳞红尾绿头白角的大蛇,死在树下。王度命人将死蛇拖走烧了,从此,芮城县内再也没有妖怪作祟了。
这年冬天,陕西省东部闹灾荒,疾病流行。王度奉命去开仓放粮,救济灾民。
王度手下有个叫张龙驹的小官,家中几十口人都染上疾病。王度见他可怜,便带上古镜来到张家,让龙驹用古镜去照病人。
被镜子照的人们很快就痊愈了。
王度见古镜能救人治病,便让龙驹带着古镜到各处去照生病的百姓。百姓们很快恢复了健康,都来叩谢王度的恩德。
可在当天夜里,王度梦见一个龙头蛇身的人对他说:“我是镜精,名叫紫珍。我帮你治好了天帝降给百姓的疫病,却受到天帝的责备。”王度醒来深感惊奇。
大业十年,王度的弟弟王绩,被罢官回家。他想去游山玩水,消愁解闷。王度把古镜送给他用来防身,兄弟俩洒泪告别。
王绩到江南游玩,船过钱塘江时,正赶上海潮涌来,巨大的海涛声,几百里外都能听到。船夫吓坏了,说:“我要调头回去吧!不然我们就都喂鱼鳖了!”
王绩不慌不忙,拿出古镜一照,海潮立刻停住,高高地悬在空中,如彩云一般;江水变得清澈平稳,大鱼大鳖都四散游开。小船飘飘摇摇,顺利到达南岸。
王绩登岸后,回头一看,刚停住的几十丈高的波涛又奔腾起来。
王绩又去登天台山,游遍了山岩洞穴。夜间行在山路上,手持古镜,百步以外都照得通明。栖鸟受惊飞去,猛兽也退避逃走。
夜里,王绩梦见镜精对他说:“我将要离开人间了,蒙你哥哥对我厚爱,我想见他一面,你快带我回长安吧!”
大业十三年六月,王绩回到长安,把古镜交给哥哥。兄弟相聚,谈起分别往事,分外高兴。
这时王度家中一位老仆人,看见了古镜便很伤心。王度问他原由,老仆说:“我原在苏绰大人家中为奴。这面古镜曾为苏大人生前所有,所以我看见古镜,就想起苏大人对我的恩情了。”
苏绰:南北朝时期西魏名臣。
“苏大人临死那年,常闷闷不乐。他用蓍草占卜,算定他死后,这面古镜先流落在侯家,又落到王家。以后,就不知落在何处了。”
蓍:读音是shī,蒿属。古代用其茎占卜。
大业十三年七月十五日,镜匣里发出悲呜,声音由小变大,像虎啸龙吟,很久才停住。王度心知不妙,打开匣子一看,古镜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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