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桃树每到夏天都枝叶繁茂,绿草氤氲,爷爷还喜欢在旁垒上一个小菜园,种上了丝瓜,扁豆,韭菜和小辣椒令行人叹为观止。今年在青岛回家前,八月份旅游季节人来人往,火车站门庭若市,电视台预告的台风如期而至,但人数却丝毫不减。
古人云:舟车劳顿,如今青岛济南两个小时的路程也令我如坐针毡,十八九岁的时候,回到家总有说不完的惊喜和快乐,也让我有种错觉,年年就该如此。不遂人愿,总是逃脱不了的。傍晚到家,路边的桃树折了半树,半树的叶子枯萎而半树的叶子绿意盎然,爷爷病了,来之前告诉我的,现在三个儿子轮流服侍着,他的记忆越来越不好了,去年夏天的时候还拿个马扎坐在路边乘凉,如今却连门都出不得。
小屋东边有几颗杨树,是建新屋的时候地基太高,防止雨水冲刷,当年的小树苗如今威严矗立,岿然不动,仿佛它的使命就是镇守我的家园,杨树底下中了扁豆,几颗种子蔓延开来,远处观看,整面墙都被盖的严严实实,去年夏天傍晚,爷爷递给我一个大袋子,我和母亲弄满两大袋,爷爷割了韭菜,拿着一块去集市上卖。饱满的丝瓜一个接一个,小辣椒也绿油油的,院中的葡萄藤蜿蜒曲折爬到了屋顶,核桃树硕大的叶子蓬松有力,石榴树绿叶滴翠,眼前此景可能不是同时发生,但在朝气蓬勃的记忆里却反反复复的涌现。
大门前往左数百米是一个湾,有时连天不雨,村民争先恐后抽水灌溉,这么多年过去,水面浮浮沉沉,丝毫未改。唯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是的了,爷爷病了后,所有不复出现,桃树挺着半树的叶子孤苦伶仃,东边几颗杨树给我不一样的感觉,去年葡萄藤上结出的果子颗小极酸,核桃树几年不结核桃,被悉数除去,石榴树一场大雨后纷纷坠地,蜜虫趁着收获的季节,围绕在树周。所幸今年一棵银杏树长得十分秀气,树犹如此,人何以堪。蓦然回首,十八岁与三十岁离我一样远,令我敬畏且憧憬。我家住在白桥边上,小时溪头卧剥莲蓬,坐观垂钓者,如今又要离开了,杨柳依依,四叠阳关,唱到千千遍,白桥也不逊色于青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