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想过这样的问题?
我是谁?我从哪儿来?我到哪儿去?
这被誉为哲学最经典的三大命题,亦是每个人一生都会思考的问题。在这篇文章开始前,我们不妨一起来思考一下这一组问题。
我是谁?
我是人。
人又是什么呢?
或者说,在什么样的定义下,人才能算作人呢?
那么,做人需要资格吗?
《人间失格》是日本作家太宰治所创作的中篇小说,发表于1948年。它以主人公“我”见到“叶藏”的三张照片为开头,加之三篇出自叶藏之手的手记,每一张照片对应一篇手记,分别介绍了叶藏幼年、青年、壮年时代的经历。从孩提之时到人生壮年,小说一步步叙述了叶藏如何丧失了做人的资格。
从三张照片,“我”对其一一给予评价,这也正从旁人的角度窥探了叶藏的人生,开篇对照片评价的三个“迄今为止”着实精彩。
“说不上为什么,那孩子的笑脸,愈看愈让人感到莫名的厌烦与阴森……那分明是猴子的笑容——只是在脸上挤出丑陋的皱纹而已。”
——迄今为止,我从未见过神态如此诡异的小孩。
“这笑容,用‘矫揉造作’不足以形容,说是‘轻薄’亦不妥当,说成‘娘娘腔’亦不贴切,说是‘赶时髦’当然也不合适……这位美少年身上依然有种莫名的诡谲气息。”
——迄今为止,我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俊美青年。
“这一次他没有笑,没有任何表情……这张脸岂止没有表情,简直不会给人留下任何印象,因为它毫无特色。”
——迄今为止,我从未见过长相如此诡异的男子。
这就是旁人眼中的叶藏,一个诡异至极、阴险猥琐,充满神秘色彩的人。
那么真实的叶藏是什么样的呢?
自童年时代,他便与周围格格不入,他称自己怪人一个,他畏惧家人,畏惧佣人,畏惧身边的一切。终日活在不安与恐惧之中,不过好在,他找到了对抗恐惧的办法——用滑稽的言行讨好他人。
叶藏他得了一种病,这种听起来是那么的滑稽可笑但又让人不寒而栗——
他畏惧人类。
叶藏极度恐惧人类,但却怎么也无法狠心对其死心,所以他给自己戴上了滑稽的面纱,通过搞笑的手段接近他人,拼命的维持这来之不易的与人类的联系。
那个俊秀的孩童,最后变成了一个搞怪的小丑。
从此之后,假笑伴随他将近一生,那为了能与人沟通才戴上的小丑面具,跟随他直到死亡。
那么,是什么让他变成了这样呢?
是世人,是世界。
从童年父亲的演讲会上,佣人们背地里批评讽刺演讲的无趣,可明面上又是一个个堆出笑容来讨好主人。人类的心口不一,那来自于本源的欺诈之罪,充满着可恨与可怖。这都令叶藏感到惊异,但他又认为这是活下来的妙谛。他是一个无法融入社会的“多余人”,而滑稽成为了他与外界的唯一沟通手段,也是唯一的防御手段。
从猴子的笑脸到相当有技巧的微笑,再到临终前的毫无表情。叶藏无法理解女人心的浅薄,他不断被朋友欺骗,靠酒精来麻醉自己。妥协忍让,学习一切人类之丑恶,只为勉强活在世间。这就是叶藏的一生,那么的滑稽,那么的悲情。
《人间失格》是一部自传小说,主角大庭叶藏,实则就是作者太宰治的缩影,由此看来,这部小说更加充满分量,只因它并非完全虚构,它来源于作者真实的人生,是作者自我的“忏悔录”,这位伟大作家将自己的一生完全解剖,展现在我们面前。小说的每一个故事,每一句话,都是作者灵魂深处那滴血的独白!
太宰治一生多次自杀,最终在三十九岁时跳水自尽。
孩童时的叶藏被佣人侵犯,长大后的他满嘴谎言,终日酗酒,得过且过。
你觉得他是一个懦弱的无赖吗?
并不完全是。
他真正的朋友们又是怎么评价他的呢?
“我们认识的小叶啊,又坦诚,又聪明,会来事。他那样子只要不喝酒,不,即使喝了酒……也是像神一样的好孩子呐”。
透过叶藏的滑稽伪装,我看到的,是一个渴望与世人建立关系,虽目睹了一切丑恶,但仍然追求理想,渴望幸福,期待着美好社会的人。
他从未丧失过做人的资格,尽管二十七岁的他,早生华发,在周围人眼中,已年过四旬,但看看他的内心吧。
他仍然是那个善良纯正的少年。
日本文学评论家奥野健男、正宗白鸟等认为《人间失格》是“塑造了不得不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的人物形象的杰作”,而柳田知常、大江健三郎等则认为这只不过是一部“令人不愉快的”、“自我陶醉”的作品。
那么,《人间失格》究竟是一部剖析人心,名流千古的不朽名篇?亦或只是一个懦弱作者的无病呻吟?
我相信,每个人的答案都不同。
我们每个人都能从《人间失格》中找到自己的影子。
所谓的世人,应该就是我们吧。
何为人,何为人生呢?
我们又是从什么时候起,丧失了做人的资格呢?
《人间失格》或许能给你带来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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