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教会我们的那些道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是十月下旬了,正是丹桂飘香的季节。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要真正进入农忙时节了。事实上,一些地区种植的早稻已经收割完毕,而大部分地区的水稻差不多得等到十一月上旬才会成熟然后进行收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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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民以食为天,似乎没有什么是一顿饱餐不能解决的。食物不仅能够在物质层面让我们得以果腹,更能在精神层面给予我们慰藉。一顿美食往往在刺激味蕾的同时,也给我们心情带来了欢愉。从古至今,人们的食物链似乎已变得无所不及。不管是地上长的,天上飞的,亦或是水里游的,都能成为人们的食材。

吃的种类与花样越来越多,但人们对于主食的热爱程度似乎却从未减少。无论是北方人偏爱的面食,还是南方人热衷的米饭,它们作为主食的地位依旧是无法撼动。大部分时候,我们还是靠着主食来维持体内正常能量摄取的需要。于我而言,一顿缺少米饭的午餐是充满遗憾的。虽然其他食物也能够让我果腹,但是缺少了米饭总感觉有一种空虚,我想很多人也有与我相同的想法。

因为各地区的自然环境差异,北方主要粮食作物是高粱、玉米、小麦等,而南方主要种植水稻,我国的青藏高原地区则以耐寒耐旱生长期短的青稞为主要农作物。相传在4000多年前,我们中华民族,有一位叫神农氏的圣哲,为了寻找可以充当粮食的植物,曾经履历了“尝百草之实,察酸苦之味”,“一日而遇七十毒”的艰险历程,最后才在莽莽荒野之中,选择出了黍、稷、菽、麦、稻等五种谷物,从此之后,华夏大地之上才开始种植“五谷”。这当然只是一个美好的传说,可是从中也不难看出种植谷物确实是古人智慧的发现,经过一代又一代的传承延续至今,而这些我们赖以生存的主食都是田野赋予的。

我是从小生长在农村的人,对田野保有着一份独特的情感。一年之中,农忙主要分为两个阶段,一是每年的秋天收完稻谷后种植小麦,二是来年收割秋天播撒的麦种后种植稻谷。一季小麦一季水稻,也是按照当地的气候环境多年来不变的传统。种植的小麦大都全部售卖,而稻谷则是卖掉大部分的同时留有小部分作为全家的口粮。要说最轻松的莫过于种植小麦,因为它是在秋季播种,等到来年五月份便可收割,期间无需对它进行太多的照料。而水稻种植则较之辛苦多了,因为它需要更多精心的照料。除草、施肥、喷药,这些需要花费庄稼人很多的精力。尤其到了炎热的夏天,是病虫的高发期,基本上每两三周就可能需要进行一次治药。那时候只要我在家,我都要帮妈妈一起进行药水的喷洒。农药和水以一定的比例被倒入药水桶里,然后由人工背在身上穿行在田间进行喷洒。

夏天的太阳是极其毒辣的,他们头顶着烈日穿行在田野间,每每想起这样的画面,我的心都不禁一阵心酸。庄稼人的骨子里有着一种坚韧和责任感,他们面对田野间的秧苗,就像是面对自己的孩子,给它们打针吃药,期盼它们茁壮成长。种植的过程虽然辛苦,但是等到丰收的季节,内心总是喜悦的。

在我五六岁的时候,收割机还没有普及,田野里的小麦都是庄稼人用镰刀收割的。收割完之后便用自家的脱粒机进行脱粒,在这之后便要进行扬尘。庄稼人用农具将脱粒完的麦子向空中抛去,借助风力将较大颗粒的杂质去除干净。此时的麦子要清爽了很多,待晒上几天太阳风干以后便可以装进口袋了。剩下的麦秸便可以捆扎堆放在干爽的地方,作为灶台做饭所需的燃料。那个时候麦子一收割完,我和小伙伴们便喜欢在田野里奔跑。拖拉机在田野里“突突突”的开着,忙着将收割好的小麦拖回各家的谷场上,而我们也追着它跑个不停。秸秆还田的政策当年还没有出台,庄稼人通常用火将田野里的麦根以及杂草烧个精光。一来能够除草,二来烧成的草木灰也能作为一种养料给予土地营养。

遗落的麦子在火苗的炙烤下个个张开了嘴,这也成了当时的一种美味零食。我们常常捡起它们毫不犹豫地就丢进了嘴里,那味道像极了爆米花,吃完后我们也大都成了大花脸。再后来,收割机开始普及了,技术也越来越发达。收割脱粒装袋都是一步到位,庄稼人需要做的也就是将其拖回各家谷场吹晒晾干。技术的先进代替了落后的劳动力,庄稼人从以前的劳苦中解放了出来。与此同时,作为非主要参与者的我也因此失去了很多的乐趣。那些从往日艰苦中所汲取的简单快乐,似乎也只能留在回忆里了。

如今,种田的人越来越少。要么是承包给了种田大户,要么便是被政府征用,大多数人都已出去打工赚钱。毕竟种田这种事情既劳累又不能带来可观的经济收入。好在我们村,如今基本上家家户户都还在种植稻子和小麦。毕竟我们这一代人的父母,差不多都快是五十的人了。他们一面上着班,一面操劳自家的那几亩田地。更别说那些六七十岁的老人,种植庄稼对于他们来说便是唯一的收入来源。或许再过个几年,父母随我们一同离开家乡去了都市,而上了岁数的人或是因体力限制或是相继离世,就很难再有庄稼人。到了那个时候,传统的谷物种植或许将要被现代且规模化的种植取代,这也是时代发展的必然需求。而关于田野的点点滴滴或许也只能留存于回忆之中,再难有如今真切的感受了。

随着年龄的成长,心智也愈加的成熟。记忆是一种很玄的东西,那些幼时发生的事情就像海水涨潮一般时不时地冲刷着我的回忆。小时候我们懵懂无知,对什么事情好奇就去追逐什么,只会考虑开心或是不开心;长大后,我们则会考虑什么使我们开心,为什么会让我们开心,开心之后产生的结果又会是哪些。人心变得复杂了,变得不再纯粹简单了,收获的快乐也自然而然变少了。但是有关田野的点点滴滴总在提醒着我以一种简单快乐的心态面对生活。

如今回家后,我还是会时不时在田埂上走一走,做一做农活,再烧一桌家常菜。农村生活虽然是辛苦的,但也因其简单纯粹平添了很多快乐。我想田野教会我们的并不只是一份坚持与责任,更重要的是教会我们如何去面对生活。当你想要放弃的时候,就去想一想那些庄稼人顶着烈日在田间除草的日子;当你觉得生活无趣的时候,就去回忆回忆那些幼年在田间奔跑的日子;当你欲望滋长学会铺张浪费的时候,就去想一想一粒稻谷需要多少汗水才能够长成。田野教会我们的道理远远还不止这些,更多的还需要我们在今后的日子里去感悟。

把每一段生活当作经历与体验深埋于心,随着时间的推移,等待合适的时机,它们会化成一朵朵小花开满你的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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