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序曲 江湖决雌雄
词曰:
繁华一瞬江湖梦,
消磨多少英雄?
是非恩怨早成空,
两情依旧在,
覆手悔无穷。
争来霸主迷失爱,
伴君残酒西风。
错将抱负挂云鸿,
功垂香玉殒,
尽付缈烟中。
黄昏,残阳如血。一场江湖决斗正在上演。
苏慕轩手提一把利剑,面容刚毅,目光炯炯,俊俏的脸上道道伤疤,显得分外的不协调。
对面,一群人个个手执利器,仗人多势大,欺苏慕轩孤掌难鸣,发一声喊,死命向他杀来。苏慕轩全然不惧,举手中刀左突右袭沉着应战。双方混战,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他凭着一身武艺,愈战愈勇,将几个人陆续刺倒。突然,躲闪不及,“刺啦”一刀,砍到了他的小腹上。顿时,鲜血染红了上衣。他忍着疼,牙一咬,手中刀抡似天花坠,对方看得眼花。他瞧准几个破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泰山压顶般劈向对方。一拨人倒下。
激战正酣,“刷!”冷不防,不知谁,一把绝情刀劈中苏慕轩左臂,瞬间,鲜血淋漓。
苏慕轩身子踉踉跄跄站立不稳,他怒火万丈,强忍疼痛,发疯般猛地抡刀向群雄乱砍。上来的一群人势头很快被压了下去。当最后一个人倒下去的时候,“江湖霸主”的镶金玉牌,终于被他挑在了利刃上。
残阳下,玉牌闪着寒光。
02 梦成香魂殒
“我赢了!”苏慕轩赢了,赢得艰难。赢得了梦寐以求的江湖霸主地位。对手输了,输得很惨。
这一刻,苏慕轩哭了,哭的是那样伤心,那样的淋漓尽致。这十多年的潜心苦练,屡败屡战,不就是为了称霸武林吗?这是他追求的目标,其余都是过眼云烟。
正在苏慕轩暗自庆幸得到江湖霸主玉牌的时候,慕容青云赶来了,他见苏慕轩左袖空空,随风飘荡,衣服上血迹斑斑,心里万分悲痛,“慕轩哥哥,我到处找你,原来你背着我在这里厮杀。你的胳臂怎么啦?”
“青云妹妹你来了?我的胳臂被他们砍掉了,这没什么。我已经得到了江湖霸主玉牌。你看。”
突然,耳畔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的笑语声:“哈哈哈!苏慕轩,你到底为慕容家族付出了代价。”
苏慕轩一惊,这不是自己的好友许情有、贾义来吗?“你们?”
“哦。现在,让我告诉你,当年我们与慕容家有仇,他们不该坏了我们弟兄大好事。那场大火也是我俩放的。可惜两个老东西没有被烧死,跑了。你呢,没有听从他们的告诫,总想称霸江湖。我们兄弟千方百计迎合你,让你上当,从而达到将你们赶尽杀绝的目的。哈哈哈!”
“畜生!强盗!”慕容青云手指二人高声怒骂。
“黄毛丫头,我叫你骂。去见阎王吧。”一人执暗器,冷不防,从背后射向慕容青云。
“啊!啊......”慕容青云惨叫几声,倒地不起。
“青云妹妹!青云妹......”苏慕轩哭着,扑向慕容青云。刚才那两人一阵狂笑着,扬长而去。
“青云妹妹,你醒醒!你说你要一生一世和我在一起,现在,我赢了,咱们可以开始新的生活。”苏慕轩望着怀中的慕容青云,声嘶力竭地呼唤着。
慕容青云勉强睁开双眼,痛苦地说:“慕轩哥哥,你终于赢了,妹妹是该为你高兴呢?还是......?我知道为了这一天,你吃尽了苦。为了你的江湖梦,当初爹娘的嘱咐,妹妹的忠告,咱俩的海誓山盟,你都忘得干干净净。”
苏慕轩的心开始流血,“青云妹妹,我这也是为了咱今后的幸福。”
慕容青云有气无力,嘴角涌出一股鲜血,“幸福?其实,幸福就在你我的身边,你不珍惜,被你那所谓好友甜言蜜语蒙蔽,苦苦去追求那所谓的江湖霸主,镜花水月般的一瞬浮华。如今,你实现了梦想,却失去了左臂,妹妹我......也将离你而去。这样的代价真的值得吗?”
“这?”苏慕轩啜泣,一颗颗的滴落在她苍白无血色的脸上,“这样的结局我真的没有想到。青云妹妹,你不要走,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慕容青云微微摇头,“老天不会给我机会,也不会给你机会。你最信任的人,却从我背后放暗器。我早提醒过让你提防这两个口蜜腹剑的小人,可你就是固执己见。”她眉宇紧锁,似乎有许多哀怨与悲伤,却说不出来。
苏慕轩做梦也没想到自己那么信任的人,会在自己即将登上霸主宝座的时候偷袭自己心爱的人。
“哥哥,我该走了,你也该去做你的武林霸主了。永别......了。”慕容青云头歪在了一边。
苏慕轩使劲摇晃着慕容青云,“青云妹妹,你不能走,不能走啊!”泪如泉涌。
03 往事难回首
苏慕轩抱着慕容青云又回到了两个人曾经生活练功的地方。那是一个山洞,他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泪眼望着她。此时,他的心如波涛汹涌的大海,难以平静。往事并不都随烟。他与她的相遇是那样的偶然,但又注定是一见钟情。
苏慕轩家境贫寒,十几岁时,父母相继亡故。无亲无故又桀骜不驯的他四处闯荡,一次,走到一个村子乞讨时被野狗咬伤,又饿又疼的他不能行走,身子蜷缩在墙角发抖。慕容青云救了他。
慕容青云的家是当地一个大户,广有田产,富甲一方。父母自幼习武。
苏慕轩留在了慕容家与慕容青云一起学文习武。他比慕容青云大两岁,两人以兄妹相称。
慕容的爹娘看苏慕轩天资聪慧,又爱习武,就把毕生武艺都教授与他。功夫不负有心人,三年后,他练得了一身功夫。师父师娘平时常带他四处比武,以取长补短,使他的功夫不断提高,以至后来竟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江湖上竟很少有胜过他的对手。
清雅娟秀的慕容青云深深爱上了才貌双全的苏慕轩,两个人暗定终身。
常言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不知是出于嫉妒或是江湖恩怨,一天夜深,有人越墙,一把火,把慕容家烧个净尽。
家是待不住了,无奈,慕容青云的爹娘要去投亲靠友。慕容青云却提出要跟着苏慕轩。这让爹娘很是为难。
“青云,你真的要跟着苏慕轩,不怕受苦?”爹爹又一次问。
“女儿不怕!”
见事情没有转圜余地,娘眼含热泪,道:“女儿,你长大了,不可能跟爹娘一辈子。这样也好,只要你们真心相爱,我们就放心了。只是,娘临行前要嘱咐慕轩几句话,你们千万要记住,江湖险恶,你们万不可凭匹夫之勇擅闯让无数豪杰折腰的江湖,更不要去争什么江湖霸主,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老老实实,平平安安过一生就好。谨记谨记。”
“师父、师娘,慕轩记住了。”
“爹、娘,原谅女儿不能侍奉二老。女儿今天跪下给二老磕几个头,感谢爹娘的养育之恩。”说罢,分别给爹娘磕头。苏慕轩也跪下磕头。
诸事一毕,爹娘轻轻一叹,身影远去,从此再无音讯。
苏慕轩、慕容青云二人无处安身,寻得一处山洞暂时栖身。二人农时开荒种地,闲时习文练武,倒也其乐融融。
这年冬天,大雪纷飞,二人正在洞中烤火取暖,不想外面来了两个大汉,头戴雪笠,脖子挂一酒葫芦,其一人声音宏亮,道:
“凡尘谁说不由己?
当奋起时且奋起。
浑有一身好功夫,
藏而不用悔难已。
好大风雪,兄弟借个地歇歇脚暖暖身子,可好?”
苏慕轩忙问:“二位贵姓?从何而来?”
“我乃许情有,他唤贾义来。俺二人自终南山习武,如今功成了得,寻天下同道,有志闯荡江湖成一方霸主。”
苏慕轩将二人请入洞中,以礼相待。三人论功夫,话江湖,共饮酒,彼此言语渐渐融洽。谈到结同道闯江湖争霸主,二人百般奉承苏慕轩,说他武功盖世,当出头争这个江湖霸主。一番话,说得苏慕轩得意忘形,竟忘记了师父师娘临行嘱咐。慕容青云无意听见他们怂恿苏慕轩的话,暗暗吃惊。不知道这两个究竟是何方妖人。
两个人住有月余,走前,约定结天下同道支持苏慕轩。苏慕轩完全沉迷在闯江湖争霸主的欲念中不可自拔,任慕容青云如何劝,就是不回头。慕容青云无奈,只有泣泪叹息。
由于苏慕轩的沉迷、执着、固执,最终酿成了悲剧。
04 梦醒方知万事空
一切结束了,如一场梦。
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苏慕轩看见外面绚丽的阳光,他为慕容青云换上她平时喜欢的衣服,背着她来到了屋外,放在了一堆檀香木上,周围铺满缤纷的山花,花儿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他俯身深情轻吻慕容青云的脸颊、额头、秀发。然后,用火点燃檀木。霎时,五彩的光焰映红了天空,一个身影像娇美的新娘,在炫彩的光焰里轻舞。
此时,苏慕轩眼前又是一阵迷离---
那天,他正在练剑,看见慕容青云忙碌的身影,有些好奇的上前问道“青云,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慕容青云一笑,说道:“我这是采集百花的露水,要酿制一种酒,想给你一个惊喜,到咱们成婚的时候喝,没想到还没酿到时候就被你这个馋虫给发现了。”
“既然发现了,那就起出来喝吧。”
“现在?”
“对!现在,今晚。”
那晚,月光如水。慕容青云高兴极了。她精心打扮,头戴山花,穿上她心爱的衣服,披上鲜红的盖头,羞涩地坐在床头。
苏慕轩轻轻走到她跟前,揭去盖头,拥抱亲吻。慕容青云激动极了,手捏住红红的盖头,在红红的烛光里起舞。月亮,羞涩地躲进了云层......
啊!多么相似的一幕。而苏慕轩的心上人,慕容青云的身影,却在火光一闪一闪的瞬间,永远消失了。
江湖梦醒,万事成空。苏慕轩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泪,如开闸的洪流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