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瓜是司空见惯之物,但不代表它平凡。
在所有瓜里面最接近蔬菜,可以凉拌,可以热炒,还可以做一道黄瓜三文治。
不知从何许时刻开始,我发现食物的治愈功能,大约是在社交晒图时代的前纪元某一天,在公司加班开会身心憔悴,然后去吃日式炸猪排饭得到治疗,于是皈依了食疗教。
我发现六神花露水让我想起萤火虫和知了的童年。于是就狂喷不已。到后来这些东西都失效,我不断找新东西来治疗自己。
在《印度之行》里面,摩尔老太抱怨说在印度到处都是黄瓜料理,这也黄瓜,那也黄瓜。看及此处,莫名戳中笑点。在《纸牌屋》里,木下先生麻利地制作三明治,习惯性地切掉吐司的边。我喜欢木下的南方口音英语,可以闻得到美国大南方的质朴。
在日式黄瓜三明治的标准做法里面,大家都要切掉吐司的边边,是为了好看么,还是为了口感。我觉得边边还满好吃的,尽管切掉边之后,它看起来比较精神倒是真的。
以超级大吃货自居的本人,发现吃吃吃不能再满足我的好奇心之后,开始动手制作。我就是喜欢用一些本人喜欢的食材来做东西,比如榴莲咖啡,榴莲奶昔,榴莲汉堡,榴莲小蛋糕…
以及羊肉面包、羊肉小馄饨、羊肉水饺、羊肉丝瓜… …
可见食物世界里,我的两位宠臣,榴莲与羊肉。食物对你的忠诚总是体现在它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刻都不用浪费。
在创意全新组合的料理里面,存在一个不存在的时空,在那里,我们搭乘时光机回到从前。
香港人管三明治叫三文治,这是粤语发音所致,也是挺好玩的。我喜欢这个叫法,感觉平凡接地气。
有一天,我大概是无聊地做起了黄瓜三明治,本身我对这玩意儿并无好感,但可能刚好食材齐聚一堂,煮鸡蛋,黄瓜,吐司,培根,都在眼前,于是我把它们组合在一起。
起先是按照标准的做法,切掉吐司边边,这样一来就毫无个性,吃起来也感觉索然无味,就像是摩尔夫人厌烦的印度黄瓜料理。
于是把边边保留下来,做了两次之后,便有了我的特色,培根用烤箱烤到香脆,加入果酱和黄油,伴以黄瓜的芬芳,一口下去,竟然具有了治疗的功能。
食物不可以只是果腹,或者只是满足、享受,有时候你需要它来救赎你的灵魂。黄瓜,绝非平凡之物,它是一个芬芳妩媚的天使,从天空徐徐降临。
就这样我从一个只会炒蛋炒饭的小白,变成了可以用很多食物治愈自己的医生。事情很简单,先治己,愈人。不必满口鸡汤,却带着伤。
人生长路漫漫,并非事事如意,生活总是给你一些,再拿走一些,让你遇见一些,再失去一些。
在幻灭和氤氲之时,我需要一个黄瓜三文治。
MH 6.9.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