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手足情
文/陈永英
在这个充满风雨的尘世间,有些东西是刻入生命里的,他是永恒的存在,不会随着时间和物质的变化而变化,有时候他就像一杯酒,经历的岁月越长,越醇厚甘口。那就是—亲情,不管世界如何改变,不管万物如何变幻,唯一不会变的就是这份: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情。它本是血浓于水密不可分的一体亲,更是我们一部分精神支柱!
题记————
今天我要说的故事,就是我和我娘家姐姐陈永兰之间的故事,说起我的这位同胞姐姐,我心中涌出的是对姐姐无限浓厚的敬爱情怀。姐姐是家中长女,比我大了16岁,中间还有三位哥哥,我是最小的,我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因为父母忙于耕种田地(我们是农村人),大多数都是姐姐在带我,从小就被姐姐捧在手心里呵护,有什么好的东西,姐姐总是留给我,还不许哥哥们和我抢,我从小在姐姐的关爱下成长,我对姐姐有着深厚依恋的情怀。
在我7岁的那一年(1988年),最疼爱我的姐姐出嫁了,当时对方是抬着花轿来迎娶的,望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望着被搀扶上花轿的姐姐,那一刻,我方寸大乱,幼小的我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以为是他们要抢走我生命中的姐姐,出于一种本能的保护姐姐,我不顾一切的奔到花轿边,伸手想把姐姐从花轿里拉出来,被左右接亲的婆娘阻止。
我扭动着幼小的身躯厮打她们,不许抬走我的姐姐,最后爸妈也闻声上前喝止我,我不明白爸妈为什么要帮着这些人,我看制止不了,于是我一头钻进花轿里,选择两姐妹有难同当,死都不离开姐姐,结果这个举动让邻居和迎亲队伍捧腹大笑,爸妈红着脸将我从花轿里拖出来,望着姐姐被抬走,我的心仿佛被掏空一般的疼痛,我哭倒在地上,哭的好伤心,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最疼爱我的姐姐了(当时年龄小 根本不知嫁人是什么意思)。
直到三天后,姐姐带着姐夫回门,我才知道姐姐并没有离开我的世界,她始终都在,那种失而复得的情怀,让我开心极了。
八十年代那个时期,农村人家都是很贫穷的,再加上兄妹多,逢年过节,我们都穿不上新衣服,基本上穿的都是大人穿过后又修改的衣服。
嫁人后的姐姐家里也是很贫穷的,为了让她最疼爱的妹妹穿上漂亮的衣服,姐姐每次都是用自己节省下来的钱给我买新衣服,买好吃的!后来伴随着外甥的出生,姐姐依然疼我如往昔,给我编织着毛衣,为我做鞋子。
直到我长大嫁人后,姐姐还怜惜我不会做针线活,还再三的为我做着这些事。姐姐一生对我呵护有加,她的深情厚意,时时刻刻滋润着我的心田。有这样一心一意疼着我的伟大姐姐,我真的很骄傲,也时刻在心里感动着,珍惜着!可是却万万没想到一场灾难悄然来临,差点夺走了我生命中最爱的姐姐生命。
那是2010年5月份,我和几位朋友正在山东青岛游玩,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带给了我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刹那间,心儿仿佛掉进了万丈深渊里凉的彻底,仿佛天塌下来一般(电话是姐夫打来的,告诉我 姐姐在浙江省台州市路桥镇骑黄包车载客时出了车祸,被一辆醉酒驾驶的私家车撞倒,奄奄一息,正在台州市路桥镇第三人民医院进行抢救)。
接到晴天霹雳的恶耗后, 心急如焚的我连夜买车票赶赴台州,车子经过一夜半天的颠簸,终于到了台州市路桥镇,我不顾长途的劳累与饥饿,心里只想立刻看到我亲姐姐的状况,我一路跑进了路桥镇第三人民医院,连电梯排队都等不及了,从一楼跑上了三楼。气喘吁吁跑到了三楼重症室门口,姐夫与他的几位同村同事早已守在重症室外,看我来了,立刻站了起来同我打招呼,我面色凝重的分开众人,走近重症室门口,隔着玻璃门看向姐姐(因为当时重症室是不允许家属随便进入的,怕影响感染到病人的治疗,家属只能隔着玻璃门看病人)。
当时的重症室里面躺着的姐姐,她的头发是剃光的(因为这场车祸导致姐姐翻车,是脑袋先着地的,致命重点就是脑袋部位)
当我看到昏迷不醒人事的亲姐姐,看到她满身到处插满了挂吊水用的针头,还有脑袋上两个显眼的红肿水苞好大,五官严重变形,眼睛也斜位了,口角溃烂,伤口清晰可见,据姐夫说,姐姐左腿位置还有两道很大的伤痕,轻微性骨折,看到这凄惨的一幕,体会着亲生姐姐遭受的苦,我强忍着内心巨大的心痛,不让自己哭出来,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两行滚烫的泪水滑落眼角,姐夫同村邻居(长友)见状,忙安慰我“陈永英,你别难过,你姐只是昏迷而已,会好起来的!”,长喜夫妻俩也跟着安慰我,大家怕我再看下去,会更加伤感,都想将我拉离重症室这个地方,我无论如何就是不走,我最亲爱的姐姐在里面受罪,我怎么可能会离开?望着重症室内受苦的姐姐,我心痛到了极点,恨不能为她承受这一切的痛。
最后,重症室门打开了,走出一位身穿白衣大褂的年轻男医生,他是姐姐的主治医生(严医生),他一走出来就问谁是病人陈永兰的家属,我立刻举手说:“我是,我是她妹妹陈永英”
医生点点头说“你跟我来一下,有事和你说”
我随着这位年轻医生走进他的科室,他转身望着我半晌 突然说了一句话:“你们准备后事吧。”
这句话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将我震呆了:“你说什么?”
医生说:“车祸导致你姐姐脑袋先着地,沉重的撞击力,使脑袋组织严重受伤,里面有大量的水肿积水出现,药物怎么排积水,都排不出,而且脑神经也全部严重受损,肺部也受到严重的感染,有了大面积水现象,这样的情况不妙,有可能没法救了,也有可能终身成为植物人。” 说着,这位医生取过桌上刚拍的CT片子,指着CT片子的图像一一说给我听。
听完医生的话,我的心仿佛掉进了万丈深渊里,浑身冰冷,脑袋里回想着全是过去两姐妹情深的嘻戏,没想到这么仁慈的姐姐,居然会惨遭横祸,此刻,我再也控制不住伤心的双手抱头,慢慢的哭倒在医生面前,哭的好狼狈,哭的好伤心,医生看我哭的如此伤心,心有不忍的蹲下来劝我:“陈小姐,别哭了,我知道你和你姐姐感情深厚,也令人同情,我们也实在尽力了,命运既然这样安排,你要面对现实啊,”
我抬起挂满泪痕的脸,双手抓住这位年轻医生的白衣大褂,激动的说:“医生,我姐姐是个非常善良的一个人,从小到大,她把什么好的东西都留给我们这些弟弟妹妹,把不好的留给她自己,她把手足之间的爱都给了我们,她是个伟大的姐姐,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待她?她凭什么要接受这命运不公的安排?医生,我求求你救救我姐姐!我求求您救救我姐姐!”
此时此刻,这位年轻的医生也被我们姐妹深厚的情意感动的落泪,我接着对他说:“请您们尽力救治我姐姐,如果她身上缺少什么器官,缺少哪根神经,请你们从我身上取,我身上有的是,我只要求我唯一的姐姐能够醒过来,我不能没有姐姐”
面对我真挚的哭求,这位年轻的医生含着泪水点点头对我说:“我会向上级院长汇报,申请开个专家讨论抢救方案会议”
就这样,路桥镇第三人民医院为我姐姐召开了这个会议,开始全面讨论抢救用药这方面的。
第二天,肇事司机车主夫妻俩来探望我姐姐,肇事车主(王老板)是安徽蚌埠市人,夫妻俩在路桥镇开粮油面粉店多年(当时的车祸不是车主导致的,他的私家车当时是借给了他堂弟开的,谁知他堂弟醉驾,逆向行驶,极快的速度导致了这场车祸发生,有现场的监控为证,为此,他堂弟还被收监关押)
望着来探望我姐的肇事车主夫妻俩,我仇视的目光喷火的盯着他们看,满腔的怒火,如果不是他们把车借出去,我亲爱的姐姐又怎么会出事躺在这里。车主夫人对我说:“小妹妹,您别担心,您姐姐会好起来的,我以后每天都会在耶稣主前为她祈祷,让她好起来,放心,您姐姐吉人会有老天保佑的,我们也会补偿给您们的”
我冒火的眼睛盯着车主夫人,怒声道:“我们不稀罕你的补偿,我只要求你们还给我一个健康的姐姐,如果这个奢望不能实现,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车主夫人一连声的说:“您放心,我们会尽力而为”。我怒声纠正:“不是尽力而为,是必须的。”
车主夫人也能理解我此时此刻因为至亲的伤痛而失去理智的心情,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两天后,我娘家大哥也听到姐姐出事的消息了,他也是心急如焚连夜赶到了这里,见到大哥的一瞬间,我因为心疼姐姐的遭遇而在大哥的面前哭了,大哥隔着玻璃门看着重症室内变了形像的姐姐,血脉手足连着筋的痛,也让他伤心不已。眼巴巴看着亲姐姐在重症室内受苦,却无能为力为她减轻这肉体上的痛。
因为大哥工地上还有事,待了几天后,他就回去了,接下来的时间里,我每天守在重症室外,陪着重症室内受苦的姐姐,车主夫妻俩还算有良知,隔三差五的来探望,姐夫每天也奔波在交警队和医院之间,处理着这件交通事故,高昂的医药费都是经过交警队的手转交过来的。
姐姐在重症室内连续被抢救护理了将近半个月,稍微有点好转,就被转到了普通病房,让我们家属自己护理,可是姐姐每天始终陷入昏迷不醒人事中,全靠着鼻孔下管子,输送营养液维持生命。身上插了四五支针头,大量输送消炎水,营养水。看着受罪中的姐姐,想着从小待我如至宝的她,我心疼的泪水滴滴滑落。
就这样,我衣不解带,寸步不离的伺候着昏迷不醒的姐姐,每天用热毛巾小心翼翼为她擦洗面容,擦拭身体,为她擦洗手脚,倒换尿盆,在这炎热的夏季,尽量让她舒适些,有助于健康,我还每天在她耳边讲过去的故事,期盼能唤醒她的意识。
转眼又一个多月过去了,姐姐还是昏迷不醒的样子,我们都快愁疯了,有一天,在上海上班的外甥也知道了自己母亲出事了(因为之前没告诉他)。外甥知道此事后,和他小叔一块从上海急忙赶了过来。外甥来到医院的当天,奇迹出现了,当天下午,昏迷将近两个月的姐姐居然奇迹般的醒了过来。看到姐姐醒了,我们都惊喜坏了,姐姐微笑着把脸转向外甥,呼唤着自己儿子的乳名:“卫!”
我也惊喜的赶忙上前叫姐姐,可是,很快就被姐姐的一盆冷水浇灭了惊喜,姐姐居然不认识我了,她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问我:“你是谁?为什么喊我姐姐?” 我说:“我是你妹妹仙凤啊”(仙凤是我的乳名),她摇头却说我不是仙凤!见姐姐如此,我心头大震,难道姐姐失忆了。
姐夫和他的弟弟还有几个同村人见此状况,也惊呆了,随后纷纷上前让姐姐辨认,测试姐姐的记忆,可是姐姐依然也不记得他们是谁,她只记得她的儿子。看着最亲的姐姐不认识我了,我彻底呆了,心儿凉凉的,也伤心不已,为什么会这样,带着满腔的不解疑问跑去问主治医生(严医生)!
严医生告诉我,她这是因为脑部神经的挫伤而导致部分性失忆,部分性失忆的分类较多,如脑部受到撞击的失忆,刺激后的失忆,这种部分性的失忆,不会完全失忆,偶尔会记得一点零星的画面。
我焦急的问严医生:“姐姐要多久才能完全恢复记忆?” 严医生说:“这个没一定,轻则三五个月恢复记忆,重则七八年很难恢复,很难说”
严医生的话说的我心里好难过,我真的好渴望姐姐能记起我,从小的姐妹深情,从小她最疼爱的妹妹,她怎么可以忍心忘记,但是姐姐看我那陌生的眼神,让我痛的快要窒息,于是,一个坚决的念头在心里产生,无论如何,我都要唤醒姐姐的记忆。
接下来的时间里,每天在姐姐挂完吊水以后,我都把她扶坐在轮椅上,然后推着她坐电梯去一楼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给她讲讲从前两姐妹间的温馨记忆。讲到好笑处,也把她逗的格格的傻笑,只可惜她并不记得这些画面了。
那段时间里,医院的亭子里,走廊里,到处都留下了俺姐妹俩的身影,我也多次把姐姐从轮椅上扶下来,教她锻炼的尝试学走路,就像小时候她教我学走路一样,在几天的练习下,庆幸的是姐姐的腿终于可以慢慢的站立行走了,状况也越来越好,记忆力逐渐一点点的恢复!可是接下来又发生了一件事,差点让我再次承受失去姐姐的痛,
一天晚上,我还和往常一样,照顾着姐姐进入梦乡,我也照常趴在床沿边昏昏欲睡。这两个多月以来,为了给姐姐无微不至的呵护,我每天都是守候在姐姐病床边入睡的,就在我睡的正香的时候,突然一声炸雷般的声音惊醒了我“仙凤,你姐不见了”
“啊!” 我一激灵,从梦中惊醒,发现姐夫正惊慌失色的在向我报信,我抬头望向姐姐的床位,床上果然无人,我吓的一跃而起,那一刻,我的心仿佛陷入了深不见底的无底洞中,天旋地转,我最亲的姐姐居然在我的呵护下不翼而飞?这种监护不严的失误,这种失去至亲的恐慌,使我肝胆惧裂,我冲姐夫大吼道:“还不快找”
就这样,我和姐夫兵分两路,分头在医院搜寻着姐姐,医院的病友家属们也帮着我寻找姐姐!
我每个角落都不放过,楼梯口,过道里,每个角落都找遍了,依然没有看到姐姐的影子,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滑落下来,就在我找不到姐姐,寸断肝肠 万念俱灰 的时候,前边(护士咨询台)方向传来了几声熟悉的笑声,这熟悉的笑声,给我黑暗的心灵带来了一片光明,没错,是姐姐的声音!
我立刻顺着声音跑了过去,前方温馨的一幕落入眼帘,护士咨询台前两位值班的美丽护士正在给我姐姐讲童话般的故事,还时不时的做个搞笑的动态,把姐姐逗的像个孩子似的手舞足蹈的呵呵傻笑。
我静静的站在姐姐的身后看着,不忍心打扰了姐姐的开心,据两位护士后来告诉我,她们在巡夜时,发现姐姐一个人神志不清的徘徊在楼梯口,怕出事,她俩把姐姐带到咨询台前看护,望着平安无事的姐姐,我对这两位白衣天使千恩万谢,心里万分感激这家文明医院人员的良好素质,如果不是她们发现了姐姐,后果,我不敢再想下去……
回头再说车主王老板,他把堂弟从交警队保出来了,因为车祸是他堂弟造成的,这些医药费自然要他堂弟出,每天面对医院高昂的医药费,他堂弟有些吃不消了,姐姐在医院治疗了三个月,他光医药费就花了将近二十万。每天面对巨大的医药费,他有点承受不住了,一看我姐姐稍微有点好转,就想立刻让我姐姐出院,姐姐当时精神和体力都没有恢复,怎么可能会出院。所以,我们并不理会他,继续治疗下去。
王老板的堂弟 看我们不理他,他急了,为了达到让我们出院的目底,他找了几个街上的混混来医院恐吓我们。看着站在面前的几个混混,姐夫再也忍不住了,刚想发火,我急忙冲姐夫使了一个眼色,摇摇头示意他别冲动。然后我走到王老板的堂弟面前问道“为什么要让我们出院?”
他说:“你姐姐已经痊愈了,没必要再继续住下去了”
“痊愈?呵呵…”!我冷笑一声,转身把姐姐扶到大家面前,让姐姐在大家面前示范的走几步,我指着姐姐摇摇晃晃的步伐质问他:“她连走路都走不稳,难道这就叫痊愈?”我捧着姐姐嘴歪眼斜满是伤疤的脸 对这些人吼着:难道这也叫痊愈?” 面对我的怒吼,这些混混们没有一个人接腔的。
我冷冽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个混混,最后落回在王老板堂弟脸上,悲愤的语气中满是谴责:“我们往日无怨 近日无仇,你却把我姐姐好好的一个人撞成这幅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现在还没治疗好的情况下,你居然想让我们出院,亏你说的出口,你还有没有良心??”
面对我的谴责,王老板堂弟自知理亏,他嗫嚅着试图解释:“我,不是,因为我没钱了,每天面对这么高的医药费,我实在没办法筹集……!”
一听这话,我大为恼火,冲他吼道:“没钱了?没钱谁叫你把我姐撞伤的,一句没钱就能了事吗?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醉驾,给我们受害方带来多大的伤害,差点让我们失去亲人的痛苦,这种心痛,你可曾体会过,现在才知道没钱了,当初干嘛去了?”
我越说越来气:“我告诉你,我不管你有没有钱,你既然把我姐撞伤到这个程度,你必须负责到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也要把我姐姐医好,我不敢要求她能恢复到以前的智力,起码你要还给我一个健康的姐姐,这是你应该负担的责任!”
听完我的一番话,王老板的堂弟脸变的刷白,他瞪着我冷冷的说:“我已经尽力,也再无能力,如果你们不出院,请自便,至于接下来的事,我不会再过问的”。说完,他冲那些混混们说了句:“我们走!” 转身就要走!
我大喝一声:“站住!”。缓缓走到王老板堂弟面前对他说:“你可以不问,但是,我会操起法律武器维护我们的权益,追究车祸司机逃避责任的罪名,我相信法院是个讲理的地方,到时候,恐怕你堂哥(真正的车主)也难辞其咎”
“你!……” 王老板堂弟最终被我一番话说的无语了,悻悻而去,再也不提让我们出院的事了,一直到姐姐的伤口彻底痊愈了,我们才出院,通过正当法律程序获得一些赔偿后,就回到了久别重逢的故乡。
回到故乡的那几天,我为了帮姐姐尽快恢复记忆,经常带着她到熟悉的地方转转。一天,我带着姐姐正在双浮大桥步行的时候,偶遇几位朋友,她们指着姐姐问我“陈永英,她是谁?” 我笑呵呵的说“是我姐姐呀!”
看着姐姐傻傻的样子,“哈哈哈…”她们忍不住大笑起来,嘲笑的说:“真想不到你还有一个傻姐姐,真为你感到丢人。”
本来我脸上还挂着洋溢的笑脸,却因为朋友的这几句话,让我的脸在一瞬间变的异常冰冷,我什么话都不再多说,而是亲切的搀扶着姐姐从她们面前走过去,扔下一段话留给她们:
不管这个世界如何改变,
唯一不变的是,
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情,
她是我的亲姐姐,
不管她变成了什么样子,
她都依然是我至亲的姐姐,
如果一个人活在世上,
连自己的亲人都不爱,
又如何懂得爱别人,
如果连自己的亲情都抛弃,
更不配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