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白雪,三十岁,一个在城市里打拼的普通白领。我的生活原本很规律:早九晚六,周末偶尔和朋友聚餐,偶尔一个人窝在出租屋里看剧。但在两年前,一个毛茸茸的小家伙闯进了我的生活,彻底改变了我。
那是一个雨后的黄昏,我下班回家,经过小区门口时,看见垃圾桶旁蜷缩着一只小狗。它浑身脏兮兮的,毛发打结,雨水和灰尘混在一起,眼睛却黑亮亮的,直直地望着我。那一刻,我心里忽然涌出一种酸涩。
我蹲下来,小心翼翼伸出手,它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把脑袋凑了过来。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一只狗的信任。
我给它买了点面包和牛奶,蹲在雨后的路灯下喂它。它狼吞虎咽,却又时不时抬起头,眼神像是在说“谢谢”。本来我只打算帮它一把,但当它吃完后仍不肯走,紧紧跟着我,一直跟到我家楼下,我还是心软了。
于是,它成了我的室友。
我给它洗了澡,毛发原来是温暖的奶咖色,干净之后竟然十分漂亮。我给它取名叫“团团”。
团团很聪明。第一天进我家,就会自己在角落里找个地方趴着,不吵不闹。后来慢慢熟悉了环境,它才开始活泼起来,每天在门口迎接我下班,摇着尾巴,像一团永远有电的小毛球。
我一个人的日子,因为团团的存在,变得热闹起来。它会在我加班到深夜时,静静趴在我的脚边;在我心情不好时,凑过来舔舔我的手,仿佛在安慰;周末我带它去公园,它像个孩子一样疯跑,累了就往我怀里钻。
有时候,我会开玩笑对朋友说:“团团是我最忠实的小男朋友。”朋友们笑我孤单,但我知道,团团对我来说早已不是一只狗,而是家人。
去年冬天,我经历了一段极其低谷的时期。母亲突然查出重病,我需要在医院和公司之间来回奔波,精神几乎要崩溃。那段时间,我常常深夜回家,把自己摔进沙发里,不想说话,不想动。
可是团团总会默默守在我身边。它不会问我为什么难过,但会轻轻把头靠在我腿上。那份沉默的陪伴,比任何语言都更让我安心。
有一次,我忍不住抱着它大哭。泪水打湿了它的毛发,它却一动不动,只是伸出舌头舔掉我脸上的眼泪。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并不孤单。
然而命运总喜欢开一些残忍的玩笑。
大约半年前,团团开始频繁咳嗽,食欲也减退。我以为只是换季的小毛病,带它去宠物医院检查,却被医生告知是“晚期心脏病”,时间可能不多了。
我怔住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在医生面前努力忍着。
回家的路上,团团依旧把脑袋探出车窗,耳朵被风吹得扑棱扑棱。我看着它,心里仿佛有刀割。它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垮掉,还用那样单纯的方式享受风。
从那以后,我几乎把所有的空余时间都留给了团团。我带它去看更多的风景,去它喜欢的公园,让它吃平时舍不得给的肉干。
我知道我在和时间赛跑。
团团离开的那天,是一个晴朗的下午。
它躺在我的怀里,呼吸越来越微弱,却仍旧用力摇了一下尾巴。我俯下身,对它说:“团团,谢谢你来过我的世界。”
它看了我一眼,眼睛里有光,然后安静地闭上了眼。
那一刻,我哭得几乎窒息。
在整理团团的玩具时,我在它的小窝里,发现了一样从没见过的东西——一本小巧的日记本。封皮旧旧的,竟然是我几年前写过的。
我惊讶极了,翻开一看,上面是我曾经在最孤单、最无助时写下的心情。我早就忘了这本日记,甚至不记得什么时候遗落在角落。
可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团团的窝里?
我回忆起前些日子,它常常叼着什么东西往窝里藏,我以为只是玩耍,并没有在意。原来,它把我的日记当成最重要的“宝贝”,当成我,守护在自己身边。
那一瞬间,我忽然明白——在我眼里,团团是我的依靠;而在团团的世界里,我才是它全部的意义。
我把那本日记放在床头。每当夜晚孤单的时候,我会翻开看看,就仿佛团团还在我身边。
有时候我会想,或许它早就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所以把这份“礼物”留给我,让我在它离开后依然能感受到温暖。
它教会我,什么是真正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