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鲁迅《祝福》有感——小说《彷徨》
《彷徨》第一篇是《祝福》,讲的是鲁镇每年的大事记,“祝福”是一种祭祀的活动。里面几段印象深刻:
一是“祝福”所需贡品需杀鸡宰鹅,女人需认真清洗,“臂膊都在水里浸得通红”,而恭请福神来享用时,拜的却是男人。
二是祥林嫂来四叔(鲁迅称)家做工后不久,河边的人将她劫回家去,四叔家担心的一是难找到这样勤快的女工,然后是请这样逃出来的女工对自家声誉的影响。
三是祥林嫂被婆婆卖到山坳里去,为了给自己儿子娶媳妇准备彩礼。那时的女子地位何其低,嫁出去,便算做一笔财产,而不再是一个人。没有人会在意祥林嫂作为一个人的意愿和感受。祥林嫂第二次结婚完全出于被迫,这与被强暴有什么区别。但是她还是很快就服从了,妥协于生活,生了个孩子,准备与现在的丈夫和孩子开始新的生活,可命运总是这样,不幸会意外来临。
四是祥林嫂丧子后,悲戚地与他人诉说时,刚开始男人们听到便无趣地走开,女人们脸上改换了鄙薄的神气,陪上许多眼泪来,许多老女人还专门来寻到她来说这样一段悲惨的故事,满足而去,顺便评论一番。后来人们便对这样重复的故事感到了厌弃,故意去逗她(你们阿毛如果还在,是不是也这么大了啊),到后来便成了对她为何依了山坳里那位进行嘲笑,二婚也许在当时人的眼中代表的是不贞,是一种罪过,于是她才那么想要去捐门槛,以为捐了门槛自己便是赎罪了,结果发现世人还是唾弃她,祥林嫂心死了,人才渐渐形容枯槁。
“这百无聊赖的祥林嫂,被人们弃在尘芥堆中的,看得厌倦了的陈旧的玩物……然而在现世,则无聊生者不生,即使厌见者不见,为人为己,也都还不错”“我在这繁响的拥抱中,也懒散而且舒适,从白天以至初夜的疑虑,全给祝福的空气一扫而空了,只觉得天地众圣歆享了牲醴和香烟,都醉醺醺地在空中蹒跚,预备给鲁镇的人们以无限的幸福。”鲁镇热闹的祝福,在雪地里冰冷死去的祥林嫂,鲁迅这样的话未免让人觉得凉薄,祥林嫂也未必懂得什么是厌倦了的陈旧的玩物,只是觉得时间冰冷尖刻,盼着与自己的孩子团聚了。可鲁镇的女人们,地位卑贱,那些嘲笑祥林嫂的女人们,倘若命运稍一作弄,也便成了第二、第三个祥林嫂,如鲁迅在《药》中描述的那群围观革命者被枪毙的人们一样,这群人在一个铜墙铁壁的屋子里,快被闷死了,自己不自知,这个屋子许是社会大环境,许是陈规旧习,屋子里的人已然习惯与麻木,并无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如鲁迅所言,这百无聊赖的人生,无聊者不生,使厌见者不见,也还不错。
鲁迅所处的时代,我们所处的时代,未来的时代,社会百态。电影《无问西东》里的一段话“世俗这样强大,强大到让我们生不出改变它的念头。可是无论外界的社会如何跌宕起伏,都要对自己真诚,坚守原则。内心没有了杂念和疑问,才能勇往直前。”鲁迅是一个斗士,为唤醒一群麻木的人。我们,要唤醒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