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于2019年6月30日
最近在看一档音乐类综艺节目《乐队的夏天》,最近一期中有一个话题,勾起了我写这段文字的欲望。
(张亚东与专业乐迷争论)
听乐队的契机
记得第一次真正的听现场Live是在多年前的一个LIVE HOUSE里面。那段时间我才20出头,好喝酒,不计其数,年轻的时候精神匮乏,总希望在酒里面去找到一些精神发散和刺激感,而我又不太爱去吵闹喧嚣的哪种江边的嗨BAR,一个是工作刚刚起步,经济条件不允许,我酒量恰巧尚可,能够让我得到刺激需求的一次体验,基本上要耗干我一月的薪水。第二是那种嗨BAR总是让我有种剥离感和不真实感,我经常独自抿着洋酒兑雪碧,四顾哥们儿的嗨劲,自己却无所适从。我倒觉得在街边烤串摊上撸个串,一人踩一箱啤酒战到天明更让我觉得纯粹。
那时刚好听到几个爱好街舞的同事提到,在光谷有一家BAR非常不错,气氛到位,闲来无事,和几个朋友逛到了那里。
我还记得那一天,是陕北民谣歌手,张尕怂的LIVE巡演。
BAR的门庭特别小,在一个高高的入户台阶上开了一个门洞,大概也就能三人并排进入,和常规的酒吧的门前霓虹灯闪烁的感觉区别太大,连招牌不仔细瞧,我都不知道这里有个BAR。上面白底黑字写着“VOX LIVE HOUSE”。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都2010年了,还有酒吧收门票,和朋友们犹豫了半天,花了80块在一楼门口破旧的像是储物间的楼梯间的窗口,买了票。
BAR的场地实际上是在二楼,刚刚上去的时候,看到工作人员把一个个高脚凳摆在了舞台前方的空地上,没有桌子,只有一个个高脚凳,像极了小学时候的运动会,只是这数量顶多也就坐一个班级的人,不,甚至更少。没有吊灯,没有霓虹灯,感觉就是一个被漆黑了的破旧仓库,逼仄而简陋。
我看到客人们很多都没有酒,有的拿个一瓶饮料,最多就拿了一瓶啤酒在手上,然后静静的坐在凳子上等待着什么。我遂效仿之,只不过,我拿了一杯伏特加,我相信也许它能缓解我的陌生焦虑。
歌手在上面,一人一吉他的唱,下面的人就盯着他,不吵,不闹,一首曲罢鼓鼓掌,歌手不知道是不是被观众盯着心里发毛,拙劣而真诚的随意聊两句,然后赶紧继续唱下一首。
你知道吗?吉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清澈、明亮,不管是森海塞尔,还是AKG,都没办法让你感受到的那种感染力。歌是没抖干净沙子的陕北方言,聊天是略带口音的标准普通话,它拿了一块砂纸,在我胸口摩挲,在胳膊上,头皮上。
我发现了一个宝藏之地。
后来我经常会去看看,有些什么不错的乐队或者独立音乐人的演出,它就像一盒口味各异的巧克力,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个是什么口味。
金属、硬核、电子、民谣、Hip Hop、朋克......
“须知参差多态,乃是幸福本源。”
摇滚印象
LIVE改变了我对音乐的固有概念。
初中时候,开始有了自己的音乐需求,第一张“专辑”是一张VCD拼盘,在现在看来那都不能称为专辑,盗版碟片而已。费劲了口舌让父母掏了钱,为的就是里面的那一首光良的《童话》。
我是个特立独行的人。到了高中,我有了MP3,有的同学会互相去借MP3,但很少有人找我借。因为我的MP3里面存的都是宝丽金的粤语歌、BEYOND的之类的音乐。因为我一直都在想,为什么音乐都是在唱着情情爱爱,人生中难道就没有比爱情更美好,更重要的事情?
现在我倒是知道了这个答案,国内流行音乐中,出品选择的驱动力来自于市场,而它的主流消费市场,恰巧就是一群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的自我催眠的人。
而在大多数人眼里摇滚被妖魔化。躁狂、吸毒、混混、滥交、纹身、染头发,这是大多数人对它的概念,而那些大多数人,在那时候,是掌握决定权的人。就像那时候的迈克尔杰克逊,相传他为了摆脱自己黑人羞耻的血统,为了让自己变得更白,给自己换了白人的血。现在看来是可笑愚昧,但这和现在的大多数谣言一样,人们要的不是真相,而是话题。
人们只愿意相信他愿意相信的。
这一点,过了十多年,仍然是这样。
实际摇滚
所有的艺术形式,都是情绪表达的一种方式。文学、美术、音乐、电影等等,不尽如此。而摇滚的情绪显得激情而热烈,每次现场之所以有那么多的“神经病”跟着乐队癫狂起来,是因为感受到了摇滚的自由和放肆。
这是一种真实。
平常的时候,我可能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上班族,梳着油头,踩着皮鞋。我要承担家庭的责任,我要烦恼工作的压力,我要遵循社会的交际规则。每天挤着高峰地铁,小心翼翼的维护自己的形象与他人预期,说话要轻声、衣着要得体、手机要震动、沟通要礼貌,要多为“别人”考虑。可能只有在回家后的停车场的车里,才能独享那十几分钟的真实而自我的自己。
大多数人其实都对这短暂的“自我”非常热衷,这也是为什么夜深人静的时候,朋友圈的原创感慨会特别多?可能早上起来突然想起昨晚发的朋友圈是多么不合适,显得多么“二逼”,赶紧打开微信,发现幸好没有人点赞,然后有点庆幸又有点失落的删除掉它,开始又一天的“生活”。其实内心咱们都知道,这种“二逼”和“不合适”不是因为自己觉得,而是害怕“别人”觉得。规则让我们茫然无所适从,憋屈紧缚。
生活在丛林里,我们一直很害怕。
摇滚,是希望你尽可能的暂时忘掉这些,做一个短暂真实的自己。你可以在泥地里打滚,可以和旁边的大汉拥抱,可以抓乱油头、扔掉皮鞋、撕烂衬衫,挥舞拳头,用力!用力!更用力!
现代文明人,好久都没有这么用力过了。
当某一天你坐在工位上,被老板训斥的时候;在家里被生活琐事折磨的时候;在遇到不幸而痛苦的时候;你也许会闪过那天你的疯癫和自由,生活的困顿都会像漏了气的皮球,从那个孔里慢慢漏走,越来越小。
为何要提高音乐审美
业余的时候我偶尔玩玩摄影,在相关话题中曾经看到过一句话,技术决定下限,审美决定上限。
当然有很多人会觉得流行音乐就是好,我就喜欢流行音乐,音乐不应该有高低之分,不应该用自己的感受去要求别人。我非常认同,流行音乐必然也有非常优秀的内容,每个人也有自己的喜好和好恶,但大多数人实际上根本没有了解过,没有认识其他音乐类型的机会,根本无从比较。市场决定了音乐质量,而大众音乐质量因为市场也止步不前,这是个恶性循环。
老家有句谚语,叫“新开的茅厕三天香”。你可能会为了一部新款的手机努力攒钱,为了一套新房子努力工作,为了一个新包包想尽一切办法。这都是源于新鲜感,物质带来的刺激快速而又易得,但其实它来得没有精神文化的新鲜感更加浓烈而回味。你只要尝过一次,就很难罢休。这也是为什么要远离毒品。
现在有这样一个办法,不犯法也不伤身体,稍有门槛,但只要多去接受就能跨过,能够让你获得更多的快乐,你有什么理由不去试试?我有什么理由不去安利?
朝鲜人民觉得自己很幸福,但那些所谓的“脱北者”为何不愿意回去,因为他体会到了更大的幸福。
你每天吃同样的一两个菜,其他地方,其他餐馆看见这两个菜好卖,就都做这两个菜,用精致的盘子,高档的装修,帅气的服务员,铺天盖地的广告。但是它仍然摆脱不了还是那两个菜的事实。吃菜的人太多,总有大把的人趋之若鹜每天排队去吃,点外卖来吃。我说,尝尝这家叫布鲁斯的餐厅吧,它家的菜味道不错,建议你多走两步去餐厅吃热乎的,打包会稍微影响味道,因为它没有高档的外卖包装盒。
我希望这些餐厅能够好起来,那样更多的多种多样的餐厅,更精致的菜品会回馈我更丰富的体验。
提高审美,其实就是让自己更多更强烈的去体会幸福,发现更多的幸福。
2019年6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