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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给瘫痪的岳母擦身子，手机突然炸了。
村头李婶多事，在群里发了段话："痴情女婿照顾瘫母四年，等来了的是自家小姨子。姐夫和小姨子睡一起了！"配图是我家的破木门。
我手一抖，毛巾掉进尿盆子里。
要说我命苦，你们还不信？
我从小就是喝西北风长大的，爹娘走得早，家里只有四面漏风的土坯房。三十岁那年，媒婆见我都绕道走："小耿啊，不是婶子我嘴多，你家就连老鼠都不愿来偷吃东西，穷的还有啥？"
那天我背个有病的老太太上医院时，哪知道背回来的是后半辈子的福气。老太太非要把独生女小玲嫁给我，说看准了我心眼好老实。
洞房那晚，小玲摸着墙皮往下掉的婚房说："瓦片漏雨怕啥？不行咱俩撑伞过日子。"我感动得一塌糊涂。
头胎闺女出生那天，小玲疼得咬破嘴唇。接生婆说胎位不正，她攥着我的手笑："娃随你，就爱犟。"二胎儿子刚满月，她突然咳血。医生说是肺癌晚期，从确诊到咽气，总共二十七天。
出殡那天，岳母一头栽在棺材前。
救护车拉走丈母时，三岁的闺女抱着我的腿问："爸爸，奶奶也要睡木头盒子吗？"
四年了，我左手尿垫右手奶瓶。半夜给岳母翻身时，常听见她含糊地喊"玲啊"。
那天电视报道我，记者问我图啥，我搓着手说："小玲没了，她妈谁管？"
突然门响了。
月光把影子拉得老长，小玲常穿的碎花褂子在风里飘。
我膝盖一软跪在门槛上，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直到"姐夫"砸进耳朵，我才看清她，眼尾有颗小痣——小玲长在左边，这个在右边。
岳母的轮椅哐当撞翻脸盆。
失踪二十五年的小女儿，跪在砖地上，母女俩的哭声没完没了。原来小玉被卖到三百里外的山沟，婆家嫌她生不出孩子，离婚证甩脸上那天，她在电视里看见我背老人的画面。
那天晚饭，小玉做了红烧肉夹给我吃："姐夫这些年不容易..."话没说完，眼泪掉进碗里。夜里给岳母喂药时，老太太突然抓住我俩的手："玲儿在天上看着呢..."
昨天小玉收拾屋子，翻出小玲的嫁衣。大红的缎子已经发脆，她突然说："姐夫，这衣裳...不该在箱底吃灰。"我没接话，灶膛的火苗一跳一跳，像是谁在叹气。
今早村口大喇叭又在放我的报道，二叔蹲在门槛上吸旱烟："要我说就该娶，肥水不流外人田。"王婶朝地上啐了一口："娶小姨子？祖坟要冒黑烟！"
我蹲在菜园子摘黄瓜，露水打湿了我的裤腿。
小玉提着竹篮过来帮忙，篮子里躺着两个熟透的西红柿，我俩头顶着头，眼望着眼，一人咬一口熟透的西红柿，咧开嘴笑个不停！
……
这世上最深的缘分，不是月老牵线，是心贴着心长出的茧
真情不是摆在供桌上的香火，是落在泥里的汗珠子。#故事#情感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