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亦浓)
《恶意》(东野圭吾)缩写之(三):
随着此案进展至这一步,不仅媒体大肆报道影子作家的事情,甚至野野口修的亲戚,以其舅舅为首,开始与日高理惠商谈索取原创费了。
加贺将野野口修记录的第一份手记,也就是野野口修为了掩人耳目记录的与事实有出入的手记,拿来请理惠查看,并请理惠具体说出事发当时,野野口修反常的一些细节,理惠记起野野口修临离开之前曾经交给她一瓶香槟作为礼物。并说,这是野野口修第一次送香槟做礼物,因为他从不喝酒。(作者对于香槟这个细节的设计是我最喜欢的,也充分体现了野野口修想要置日高于死地的决心,不剧透了,看书吧)
针对野野口修说的,因为日高的《禁猎地》一书也是抄袭他的,所以,日高与藤尾美弥子交涉时无法拿出明确态度这一点,加贺与藤尾美弥子谈论案情,说起《禁猎地》真实作者的事情,美弥子提出疑问,“如果那本小说真的不是日高所写,或许有必要重读一遍。怎么说呢,我一直以为书中的某个人物就是在写日高自己。如果作者并非日高,那么那个人物也不会是他了。”加贺不解。
藤尾美弥子说,那本小说讲的是主角的中学时代,主角用暴力使同学屈服,看谁不顺眼就用暴力制服,在他淫威下的最大受害者,是一名姓滨冈的男生,而那位滨冈,从藤尾美弥子的感觉来看,应该就是日高本人,因为这本小说是以人物自述的方式来写的,藤尾认为,只有受过暴力伤害的才能写出那么纪实的小说,她认为,日高与《禁猎地》里的滨冈形象、气质相符,如果作者是野野口修,则感觉有些奇怪。
案子基本真相大白可以结案了,但加贺一直觉得不踏实“我之所以会产生怀疑,是在病房里为野野口修做笔录时候,脑中突然跳出某个想法,……说老实话,从逮捕他以来,我就经常有种误入歧途的不安,如今这种感觉更加明显了。”
为了解决心中的不安,加贺开始重读野野口修的自白书,结果找到了几个先前不曾看出的疑点。
一、日高以杀人未遂的证据要挟野野口修做其影子作家,但若野野口修不从,主动向警方投案,日高也是会遭受某种程度的损失的,并有可能葬送其作家生涯。
二、日高初美死后,野野口修为何仍不反抗?野野口修手记里自述是懒得和日高打心理战,这就有点牵强,这种情况下,哪怕就是为了初美的自杀,是不是也得选择抛开一切的去自首来报复日高。
三、作为杀人未遂的刀子和录像带真的可以作为证据么?录像带只能说明野野口修潜入日高家,刀子上除了野野口修的指纹并无其他(如血迹等),初美作为证人,帮助野野口修辩护,野野口修被判无罪的可能性也不低。
四,野野口修说道与日高的关系是“亲密无间”。这种被胁迫下的关系怎能算作亲密无间呢?
为了彻底解决这些疑问,加贺决定“我最好重新审视野野口修和日高邦彦的关系,如果我们一开始就走错了路,现在必须回到原点,从头开始才是。这般分析,我去见藤尾美弥子是正确的。想理清野野口修与日高的关系,必须追溯到中学时代,而被誉为写实小说的《禁猎地》应该是最好的参考书。”
首先,加贺马上去书店买了一本《禁猎地》开始通读,了解到这本小说是以主角滨冈的视角来写的:
刚升上初三的少年滨冈遭受过无数次的暴力伤害,他被人剥光衣服,全身捆上透明胶带,扔在体育馆的角落;从窗下走过会被泼盐酸,拳打脚踢、恶毒辱骂、刻意排挤毫不留情的日夜折磨他。
小说中的滨冈说自己“就好像某天突然被贴上恶魔的符咒一样”暴力事件就这么开始了,虽然他不想屈服,但渐渐地,内心终被恐惧与绝望支配。
“令他害怕的,并非并暴力本身,而是那些讨厌自己的人散发的负面能量。他从来没有想象过,在这世上竟然会有这样的恶意存在。”
在看到野野口修因长期握笔而长茧的中指时,加贺心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直觉却愈加强烈。
《禁猎地》的作者如果是野野口修,则少年滨冈却怎么也与野野口修对不上号。
带着这些疑问,加贺开始走访野野口修和日高中学时期的故人及邻居甚至是尚健在的烟火师傅,就是日高以此为据写出的那篇成名作《死火》的原型。
得到的信息基本全是,日高对野野口修十分关照爱护,而野野口修一向对日高的爱护极为反感,甚至野野口修的母亲也不希望儿子与日高来往。
野野口修母亲对当时所处的环境极为不满,并说儿子所念的学校风气不好,这些都导致了野野口修不愿再去学校,野野口修不愿意到学校上学,日高就每次都负责来叫他一起去学校。
邻居说,日高邦彦就像是野野口修的恩人一样,并说明,日高不止对野野口修一个人好,对所有人特别是对比他小的孩子都很亲切,所以,始终无法相信日高会发生影子作家的事情。
“那两人的关系绝对是不对等的。没错,日高一向占着优势。……我觉得日高下意识里会以为自己救了与学校犯冲的野野口”
“与其说日高在命令他,不如说是拼命地照顾他,所以他们的关系倒也不是头目和喽啰,更像兄弟—虽然年纪一样。”
“野野口似乎对日高颇不以为然,因为他经常会对我讲日高的坏话。只是面对面的时候,他一句话也不说。”
野野口修曾经遭受过藤尾的暴力,但时间不长,为了自保?野野口修摇身一变成了藤尾的帮凶,并作为帮凶在藤尾强暴那女生时候为其拍录视频。
《禁猎地》里提到暴力主角仁科和哉消失的真正原因是遭受他当众强暴的女生家长动用了所有的人脉。
烟火师傅年纪已经很老了,幸好在他的孙女的帮助下,加贺得到了烟火师傅的指正,当年经常到烟火师傅那里看他的小男孩是日高,并非野野口修。
悉数拜访了野野口修和日高初中时代的所有接触到的人之后的加贺,心中开始逐渐明朗,也接近了他心底里的那个怪念头。
“虽然这些资料就像散落一地的拼图碎片,我却隐约可见它们拼凑完成的图形,而那正是此次事件的原貌——我确信如此。”
对于校园暴力,加贺想起了他做教师时候接触到的暴力事件,那孩子最后说的就是“我就是看他不爽!”没有任何其他原因,这就是恶意的真相。
野野口小时就得到了日高无微不至的帮助,但这种帮助却让野野口对日高产生了没有理由的恶意。
在野野口修看来,童年时候就看不惯的一起长大的孩子,结果成年后居然早于自己成名为名作家;童年时期处处自以为是的处处维护自己的人成年后自己居然还要仰其鼻息,这对于自小觉得自己高于日高一类人的野野口修来说是难以接受的。
他的阴暗的心理在得知自己罹患绝症后得到了爆发,凭什么日高就事事顺遂如意呢?心里的恶意滋生了,缜密的设计了一系列环环相扣的计划,并“请君入瓮”似的一步步引导着加贺按他的计划破局。反正结局总归是死,这样设计之后,则可以让世人觉得他是畅销书作家日高的影子作家,日高的作品方面的荣誉不费吹灰之力全盘收入囊中,还一箭双雕的报复了日高少年时期压制其上的落败感……
但是,“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好猎手”百密总有一疏,为了让警官认为日高所有的作品都是抄袭他的,野野口修不得不将日高发表的作品全部用旧大学笔记滕抄一遍,短时间内大量抄写,中指的茧子暴露了秘密。
加贺的另一个疑点也得到了佐证:为了侵吞日高成名作的荣誉,野野口修说日高的《死火》是抄自他的《圆火》,可惜烟火师傅尚在人世,从加贺提供的初中同学照中认出了经常去看他操作烟火的小男孩是日高。
一场有预谋的处心积虑,在直觉聪睿心思缜密的警官加纳面前土崩瓦解现了原形。这场手段不算高明却丝丝入扣精心布局的案件背后潜藏的恶意令人细思极恐冷汗淋淋如堕深渊……
一位自小到大处处维护提携童年好友(日高应该一直把野野口修当作故交好友吧)、有正义感的畅销书作家,不明不白的死于非命,关键是死了还被恶意摁上一个窃取影子作家劳动成果的猥琐苟且之辈的标签,贴上这标签,再无翻盘的可能,因为没有人会为一个写过几本畅销书作家的意外之死而翻盘昭雪,如果没有警官加贺的追根究底,那结局真正令人不寒而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