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善的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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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从哪年起,阿拉善的每年的五月就会氤氲在淡淡的花香中,今年却突然发现鼻翼里嗅到的香味好像浓烈了许多,闭上眼睛,用鼻子多吸了几下,让香味充满了,仔细用心甄辩着:沙枣花、槐花、刺梅花,放眼望去:街道两旁的刺梅竟然开放的花朵稠密,就像盖着一床密密麻麻缀满花朵的被子,在它的花冠上已经没有空间了,可是花蕾还是一个劲儿地挤着绽放着。心里满满的装着花香,更盛满了对刺梅的感激:谢谢你们这么尽心装扮塞外小镇。偶尔也会看到一两棵缀满乳白色花朵的槐树,是因为它的香味诱引着我,眼睛会像GPS一样锁定它的方位,略带点寒意的夏风吹过,熟悉的沙枣花香自然沁入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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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着花香,醉着心田,却觉着自己很惭愧:没有像花儿们一样为小镇尽一己之力,甚至在久远时候还嫌弃它:偏僻、落后、没有大城市的繁华、发达,尤甚是当沙尘暴遮天蔽日时,更加自怨自艾:为什么自己就没有出生在北上广?偶有在一线城市旅游,也是强作自然,生怕他人会看出小镇子留在自己身上的痕迹。心里还在一样样比较着:没有那么漂亮的楼房,没有立交桥,公园里没有老虎、狮子、大象,没有缆车,没有名牌化妆品,没有地铁,还有,没有见过几个老外......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好像缺点什么:见不到蓝天白云,呼吸不到带着野风的空气,老想用手拨开头顶上那阴沉沉的东西,太想念阳光了!每天都被“霾”这个概念强化......回到大漠顿觉天高气爽,呼吸自如,和朋友吃饭聊天,大家都会很自然又颇有几分自豪地点赞着:还是咱们这儿好,蓝天白云,交通车辆少,人口也少,没有那么多尾气排放,也不用吸那么多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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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带着即将毕业的学生到沙漠里放松,已经很久都没有走过通往通古淖尔的那条路了。这一次我们从改道后的西环前行,戈壁滩满眼都是没有返青的黄草,间隔还整齐地排列着种植好的绿树,虽然看不清那几个颜色显眼的牌子上的字目,但是心里却清楚那是左旗各个单位的植树界标,不同于以往的是随着黄沙起伏上面竟然也有没有返青的植被。这时候,我对于小草的感激全然上升为崇拜:难怪阿拉善的沙尘暴少了、小了,是这些植物无怨又执著地挺立在这里,而它们的襟怀却让人汗颜:虽说生活在干旱大漠,虽说每年的生存都不能定数,因为它们只能仰仗上天赐予的雨水才得以存活,尽管这样,但凡有一丝的雨露降临,它们就会忘我尽情生长、成长;记得一年去南寺游玩,途中看到贴地面开放着一种蓝色小花,那颜色让人想起“蓝色妖姬”,听喇嘛说:雨水多,这种小花二十多年都没有见过了。我再次想到左旗街上那些让我们心情好,沁入心脾的沙枣花、槐花、刺梅,它们的境遇要好得多,每年都会有专门的水的供给。但是却总也少不了被折、被摘、被泔水污死、溺死的各种人们施以的虐行。它们却从没抱怨过、放弃过,每年到了五月,它们依然绽放,无论身处大漠深处,还是街市、校园 ,还要散发特有的香味,让我们心漾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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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最喜欢的就是五月:不仅满眼是绿色,整个人都被沉浸在花香里,最主要的是自己被扣问:尽力做事了吗?还有那么多生怨吗?还嫌弃你的大漠家园吗?比起那些绿色植被就觉得很羞愧,灵魂也被绿色和花香洗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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