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又哭了。哭声委屈,压抑,时断时续,忽高忽低。
蛋妈妈的声音很霸气,透着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威严,“不许哭!知道吗?再哭就~~!”
“嗯~妈~妈~”,一阵阵抽泣声里,能听出蛋蛋在努力控制自己,“我不哭了,妈妈,我不哭了,我不哭,你不要,不要~~”
我有些憎恨蛋妈妈了,那么乖巧懂事的孩子,怎么舍得让他委屈哭泣呢?
午后,小憩片刻。向北的小房间,光线幽幽。窗外哗哗哗的水流声,回家时候在楼下就看见了,飞流直下几十尺!谁家的太阳能上水满了?便宜我了,炎炎夏日,忽然就如身在深山老林,耳边松涛阵阵溪水淙淙!
很多事情无能为力。或许是有心无力,或许是力不从心,又或许已全无心意了。譬如白瑞德先生。一厢情愿以为照顾他一阵子,等腿伤好了,就有能力去追寻他想要的生活,不辜负他的洋气名字,我自然也不用再劳神费力了。
牢记SHE女士殷殷叮嘱,要给他把黑色痂揭开,清洗干净,再上可鲁。没干过这活,每次给他清创,既恶心又害怕,可是想着能让他好起来,想着千里之外SHE的慈悲,恶心害怕慢慢褪去。奈何几次清创之后,我是渐有勇气面对他的溃烂,他却不愿给我机会了,见我拿手套拿药就往后退。渐渐地我也失去了耐心,我也有自己的事,没法天天跟他这慢慢耗着。
后来不知打哪又来了一只小白毛,楼下人说我给白瑞德送的狗粮都让小白毛给吃了。白瑞德还需要吃抗生素,每天早上得给他备俩肉包子,肉馅里面拌药。没想到都进小白毛的嘴了。
两只狗每天蜷在楼道处,看见我就摇头摆尾。特别是小白毛,更是热络,仿佛久未谋面的老朋友,似乎全然不知我对他的厌烦之情。我不想再给他俩送吃的了,这毕竟不是我的私宅。没有狗粮供应,他俩总会走的吧?至少小白毛会走吧?
前天回家,看他俩在翻垃圾袋,没忍住,回家取了狗粮给他俩送去,小白毛先冲上来,呵斥他退后,结果倒把白瑞德给吓退了。小白毛瞅我和白瑞德片刻,再次扑上来,前面俩爪子紧紧护着狗粮,狼吞虎咽起来。白瑞德躲在车子后面一动不动。我已多少料到白瑞德的窝囊,却还是小觑了小白毛的强悍,当我把剩下的加了头孢的狗粮放到白瑞德脚边时,他又猛扑过去,我再次呵斥他,结果退后的还是白瑞德。小白毛趁势而上,头孢又进了小白毛的狗嘴里了。
我看了看蜷在车子里面瑟瑟发抖的白先生,再看看不管不顾全身护着狗粮吃相难看的小白毛,心想由他们去吧,我可管不了他们了。叹了口气,慢慢回楼上了。
人算不如天算,一厢情愿总是被现实啪啪打脸,或早或晚。
祝两位白先生好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