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评 | 《天与地/When heaven burns》:如果可以爱/You ’re In My Mind

记《天与地》黑仔(宋以朗)同Yan(叶梓恩)

Not looking back

看了《天与地》许多次,没有想到,最让我感动的是黑仔对Yan的心意。

一开始,我并不喜欢黑仔粗犷的外表和暴躁的性格。 他是势利小人,不择手段,作恶多端,几乎到了一条道走到黑的程度。为了利益,他可以出卖一切,对待旧日的朋友,更是恶语相向,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如同狰狞的恶兽沉溺在深渊,又无力咆哮着。

谁能想到,他原来是一个为梦而活的理想主义者。挂八号风球的暴雨夜,前乐队约好的排练,独他一人去赴约,却和Yan一同困在了桥下。

他说:“自那天开始,我就知道,我这辈子不会再爱上别的人。 ”

Yan是那样纯真的女孩子,不会考虑现世的阻碍,脾气火爆,直言直语,却又细心体贴,设身处地为他人考虑。

如果可以,我也想成为像Yan一样,懂得去爱重自己,亦会同时爱护他人的女子。

他不够聪明,也不是花言巧语的人,还是在鼓佬和Ronnie的推助下成功追到了Yan。

他、鼓佬和Ronnie组成了一个半桶水的乐队。而Yan成了经纪人。她是整个乐队的团宠,有强大的凝聚力,全心全意地为乐队的未来努力着。

后来,他们分手了,原因没有具体交代。我想不外乎是由于年轻人的性格一时不合。

再后来,许家明出现了。

那是一个比Yan更天真、更善良的白日梦想家。

许家明太美好,近乎是一个现今再不可能出现的遥远的幻梦般的符号。他爱惜Yan,温润如水地抚平了Yan家庭不和的创痛,他对乐队的好友更赤诚相待,用心维护。他可以为了乐队的花费打很多份工,挤出不多的休息时间创作写歌,直至太过劳累,在工作中晃神受伤。

这样一个单眼皮,笑容阳光的男孩子,用着一把破吉他,倾尽全力地爱着身边的人,追逐着音乐之梦。同样热烈的Yan如何能不爱他?

黑仔亦是热爱音乐的,更多时候却木讷不言,遇到创作不顺的时候更会躲起来一根一根地抽烟。

他的坏习惯,他作曲的痛苦、他的梦想和柔情,Yan都知道,她的话总能说进他心里去,让他百愁顿消。

可是后来在那样极端环境下他和鼓佬、Ronnie对家明做出的非人之举,注定了他们无果的结局。

冰天雪地,饥寒交迫,只剩下近乎野兽的本能。他们三个人分食了家明。

Ronnie因为高烧,忘却了这一段可怕的记忆。

鼓佬敌不过内心的折磨,加入了为工人争取权益的公会,高喊着公平正义的口号。

而他变成了追名逐利、没心没肺的软饭王。

他对自己说,如果连最好的朋友都可以下手,那么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

他经营黑市期指,打泰拳,沉浸于暴力的漩涡,他吃半生带血的牛肉,麻木空洞的胃囊。他得心应手地哄骗一心爱慕他的富家千金Emma,他说尽了这世间的谎话,连自己都骗了过去。

他唯一不能欺骗自己的事实是,他一直爱着Yan。

分开后的十几年来,他无法不去惦记她。他扮作司徒先生,去她先生的餐厅用餐,成了她先生的熟客和食友。他一直记得她喜欢的口味,总能恰如其分地给她先生提出改进餐点的建议,让她更愉快地进餐,装作不经意地探听她的消息。

Emma的姐姐Brenda视他为眼中钉,千方百计,恨不能尽除。他狡猾狠辣,甚至可以雇人打伤自己的手臂,栽赃陷害Brenda,总算见招拆招,死守阵地。

在认识到恢复记忆的Ronnie不可能掩盖真相的时候,他心虚地约了Yan,倾诉这十几年来的无法割舍,最后只要她说一句:“我原谅你。”

Yan一开始误以为是要原谅这不端的爱意,被他否认后,虽然一头雾水,却出于朋友的立场,如他所愿。

他终于得到了自欺欺人的赦免。

结束晚餐后,最让人感慨的那一幕一直在我脑海里徘徊。

他和Yan各自驾车,明明要开往不同的目的地。他却静悄悄地跟随在她身后,低柔哀伤的女声吟唱里,他目不转睛地望向前方她在的位置,Yan似乎有所察觉,亦是无可奈何,不作反应。最终漫漫长路上,他们终于偏离了彼此的坐标,只如沧海一粟,淹没在滚滚车流里。

最后,却是Yan的一条短信,让他缴械投降。

那晚,只要他去赴宴,便可和Brenda握手言和,十几亿的身家唾手可得。临行前,他收到Yan约见相谈的短信。

他的选择是,去酒吧等候Yan。

Yan迟迟不至,他等来的却是满面嘲讽的Brenda。

原来这是Brenda的圈套。

他让敌人发现了他唯一的死穴,一败涂地。

Brenda以Yan的人身安全威胁他,嘲笑他:“没想到无情无义的宋以朗,竟然会真心喜欢一个人。”

当最后的遮羞布被揭开,Yan在愤怒绝望、伤心欲绝下捅了他一刀。他只是认命一般地倒在地上,如常接听下属兼情人Jessica关于公事的来电,望着天花板等待死亡。

Yan终究不忍让一个生命就此逝去,叫了救护车。

他捡回一条命,却还在为Yan担心。

“她连恨我们都不能,她没有出路了。”

“我宁愿死去,让她释怀。”

后来,鼓佬涉及经济犯罪,又为救一个孩童而献出了生命;Ronnie因病失明,而他几经波折,到最后也算是全身而退。

追查案子的警官愤懑道:“他们都罪有应得,你却好端端的。”

他说:“你怎知道我没有得到报应?”

他与Yan的最后一面,似是偶然又似是心有灵犀,在他们当初组合乐队的房子里。

他们心平气和地谈了一些琐事,像是对往事的释然。他知道从此以后再不会见到她了。

他告诉Yan:“这就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报应。”

长达十几年的心灵折磨和后半生失却心爱之人的遗憾和孤凉。

黑仔的真心和梦想就此埋葬。

命运不可捉摸,每个人都身不由己,爱而不得,恨而无能。




Yan(佘诗曼饰演)

黑仔(陈豪饰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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