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三城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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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宿无话。第二天,林子背上行囊告别林父、继母和爷爷、奶奶,坐上去镇上的电动三轮车,然后到镇上等去往楚城的大客车。在街道边等了一会,一辆去往楚城的大客车缓缓行驶过来,林子招手,车立即停下,于是他坐上大客车,一路奔向省城楚城。

林子到了干休所工地,回到他前些天又搬离的平房宿舍,发现他的屋子里被人盗了,门锁都被撬坏了。屋子里被翻得一片狼藉,他的许多书籍也被盗了,包括王编辑送给他的那些书。这会是谁干的?也许是收破烂的人,只有收破烂的人才会把旧书也偷走。他还发现他买了不到两个月的一双溜冰鞋也被顺手牵羊了,生气的林子也只能对天叹息。

那双溜冰鞋是他跟几个工友出去玩了一回溜旱冰,他突然喜欢上了这项运动,为了能练好溜冰技术,花了80元钱买的,在溜冰场溜一回就要15块。学溜冰是因为那时候许多女孩子也喜欢溜冰,在溜冰场潇洒的身影会得到女孩的青睐,也多了遇到心仪的女孩的机会。买了一双溜冰鞋在干休所水泥地上练习了一段时间,进步很大。

时间到了1997年元旦,干休所大门前挂着红条幅上写元旦快乐四个金黄大字。干休所工地这几栋宿舍楼也接近尾声。林子白天还在宿舍楼里干活,晚上仍在小屋里读书写作,他把弟弟当兵的事写成了文章《弟弟做个好兵》,继续投稿给了《楚城日报》的王编辑。两周后,文章就见报了。

他还关注到一个叫何梅的打工妹在《楚城日报》上发表的打工故事。还有一个爱好书画的陈笑青也发表了文章。除此之外就是打工作家王志成,打工而考上律师的章知良。这些优秀的打工青年,林子想有机会都去认识认识。

时间已是腊月初,林子得知《文化报》有个为打工青年组织的活动——楚城打工人给家乡亲人拜年问候语征集。于是也写了两百余字的问候语寄了过去。后来这问候语连同许多在楚城的打工青年的问候语用一整版在《文化报》刊登出来。排在第一位的是打工作家王志成给家乡亲人拜年的问候语,第二位就是林子,第三位是画画的陈笑青,第四位就是律师章知良。后面还有也发表过文章的何梅,还有其他二三十位打工青年的问候语。问候语后附有每个人的工作地址和老家的地址。林子就想有了地址,以后有机会就去拜访这些优秀的打工青年,认识他们,与他们做朋友,正是与老虎为伍必是猛兽,与凤凰为伍必是俊鸟。

问候语刊登之后,《文化报》还邀请打工青年去参观《楚城日报》社,因为《文化报》是《楚城日报》旗下的报纸。还赠送中山公园的门票等游玩活动。但林子因为要回家过春节,这些活动他没有参加。后来认识何梅时,他看到了当时参加活动的打工青年们的大合影。

那年春节,三叔家盖起楼房。位置在林子家的右边,原来是林子家的一片竹园,地势比林子家的瓦房还高。那竹园小时候是林子兄弟们的乐园,高大笔直的竹子密密麻麻,林子和哥哥像猴子一样,双手抓住竹竿,双腿夹住,一蹬一纵,就爬上了竹稍。有时一手抓住一棵竹子,下身后倾,再往前一晃,借助惯性,就来了个后空翻。这些运动锻炼了身体的灵活性,也使枯燥的童年和少年增添了许多乐趣。竹园还有一棵枣树,每年都会结许多枣子,这也是林子兄弟们的天然美食。

三叔为了盖房,就把竹园全砍阀了,因为地势太高,三叔发挥愚公移山的精神经过两个多月的人挖肩挑,把地势降下一米多。因为风水上讲究左青龙右白虎,只许青龙高万丈,不许白虎回头望。但为了避免风水对林子家不利,三叔家地势还是比林子家高一米多,因此他家盖房往后移了一米多。在两家连接的通道处,三叔用石头砌成了几级台阶,只能走人,不能通车。二十年后,林子才把这里打通修成坡路,倒上水泥,可以通车,这是后话。

这一年春节,林子买了一件灰白色的西服,用他两年前买的傻瓜相机,穿上西服站在三叔楼顶上拍了几张照片。这张照片后来与打工作家认识后两人作为照片互赠对方。春节期间,林子还给家里爷爷奶奶,父亲、外婆拍了许多照片,还给亲友拍合影,那年月没有手机,有一个傻瓜相机拍照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给家里的老人留下了永远的影像。这也是林子觉得做的最值得的一件事。

这个春节回家前,林子从一个初中辍学的油漆匠到在省城报刊发表大小六七篇文章的文学青年。

春节期间他还写了两篇文章,这两篇文章后来都发表出来,一篇突破《楚城晚报》,一篇引来了记者对他的采访。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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