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嘭”的一声,彩蝶夫人着实摔得不轻,感觉身体里的骨头快要散架一般。此时,九蝶一个接着一个叫道:“夫人。”庆儿一边叫一边伸手搀扶彩蝶夫人。
彩蝶夫人瞧了庆儿一眼,道:“退下,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过来。”庆儿听到这话,只好将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
聂镰情急之下使出“苍狼十三爪”露出本身功夫来。彩蝶夫人看得真切,忽然想起一个人来,说道:“苍狼十三爪,你是雪山五狼的老大还是老四?”
万松山听到“雪山五狼”四字心头一惊,想不到当年漏网之鱼,造成今日许多人冤死的祸事。他惭愧不已,自责起来,忽然望着摔在地上的彩蝶夫人说道:“彩蝶,你不必再问了,他就是雪山五狼之一的聂老四。”不安分的动起手来,想要挣脱身边二人的束缚,亲自去把彩蝶夫人扶起来。
那二人听不到聂镰命令,死活抓着万松山不放。聂镰十分乐意看到万松山和彩蝶夫人相认的场面,吐口道:“你们老抓着万庄主不放干什么?快把万庄主放开。”二人一松手,万松山眼神暗藏亏欠之色,双手轻轻抓握彩蝶夫人的手臂,扶起来道:“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彩蝶夫人道:“想不到,今生今世,你我还有说话的一日,看来,这次我来万松山庄来对了,否则,还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再见到你,和你说上一句话。”
万松山道:“我也没想到,你我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再次见面,看来,老天注定我们二人有此一劫,要在今夜相见,了结当年的仇恨。”忽然转头望着聂镰道:“聂老四,你要是为了报当年打死你二哥、三哥、五弟的仇,找我一个人就够了,那两个孩子是无辜的,放掉她们吧。”
聂镰道:“万庄主,你说错了,不是三个人,而是四个人。”
万松山道:“还有谁?”
聂镰道:“我大哥。”
万松山道:“你大哥怎么死的。”
聂镰道:“万庄主,你还有脸问,我二哥、三哥、五弟死在何人之手?要不是我命大,早在十几年前,我也会像我大哥一样病死的。”
万松山道:“既然如此,你们哥四个的命算在我头上,就由我一人偿还,不要再胡乱杀人了。”
聂镰道:“你想的挺美,你说说看,你一个人如何偿还我兄弟四人的命呀?再说…”目光撇开万松山,看着彩蝶夫人道:“杀我二哥、三哥、五弟,又不是你亲手杀的,你为何急着想死呀?你要是死了,夫人肯定会为你难过掉眼泪的。”不管金枪寨,还是蝶仙谷,大家伙都听明白矛头所指彩蝶夫人。”
彩蝶夫人:“姓聂的,你想诬陷我,直接说我杀了你二哥、三哥、五弟得了,何必拐弯抹角,说些没用的话。”
聂镰道:“你不承认……”
话音未落,那一个押着黑蝶的人有意问道:“聂大哥,听你这么一说,难不成万庄主沾了夫人的光,才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另一个押着白蝶的人“呸”了一声:“原来全他妈的是假,什么打狼英雄,都是狗屁!”
聂镰听到“打狼英雄”四字,双眼瞪了过去,吓得那个押着白蝶的人不敢说话了。这事越说越奇,无人不摇头晃脑,私自揣摩万松山和彩蝶夫人到底有什么隐情?
万松山知道聂镰为了替他四个兄弟报仇,用心良苦,密谋多时,否则,当年之事,也不会被提及,彩蝶夫人更不会离开蝶仙谷,跑到万松山庄来。
彩蝶夫人眼见聂镰一次又一次的捅开当年之事,分明想要万松山身败名裂,在江湖毫无立足之地。她心里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道:“姓聂的,用心甚是歹毒,将当年旧事重提,早知道我就不该听万大哥的话,一剑取了他和他大哥的人头,那还有这等意想不到的祸事发生。”
万松山似乎看出彩蝶夫人心中所想,道:“彩蝶,你我早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错不在你,错全在我身上呀!”
彩蝶夫人道:“你何错之有?”
万松山叹了一口气,看向聂镰道:“聂老四,你说出这些陈年旧事来,无非想让我名声扫地,让江湖上的好汉唾骂于我,如今,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还不想放人吗?”
聂镰问道:“你以何种身份在向我要人?是以万松山庄庄主的身份,还是以这两个丫头的父亲身份在向我要人?”
彩蝶夫人听到聂镰两问,感觉不妙,赶紧插了一句话:“姓聂的,你在胡说什么,瞎编乱造,是会烂舌头的。”
聂镰道:“我死了四个兄弟,还怕烂舌头吗?”
万松山道:“聂老四,你不就是想让我亲口承认这两个丫头是我和彩蝶的女儿吗?”
此话一出,金枪寨、蝶仙谷人员震惊不已,坐在房上的邹五常、钱三光、魏七弦等人,听到万松山亲口承认和彩蝶夫人的关系,各自脸上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不过,蝶仙谷的白牡丹和九蝶尤为惊讶,想不到白蝶和黑蝶居然是夫人的亲生女儿。谷中,从上到下,心里都知道夫人性格孤傲,从来不正眼瞧男人一眼,经常听到她嘴里骂着一句话:“天下没有一个好男人,都是坏心眼的狗东西。”就是这样的夫人,竟然会为一个男人生了两个女儿,而且,还养在身边,当成丫环使唤。
白蝶和黑蝶知道亲生母亲是彩蝶夫人,父亲是万松山庄庄主,各自的心情复杂无比,她们姐妹二人从小在蝶仙谷长大,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如今,突然有人说出日夜相伴,从不离身的夫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母亲,白蝶霎时间有了爹娘,喜忧参半。黑蝶想不通夫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无论如何接受不了。
二人性格不同,一时之间,想的也不大一样。
小刀和凤箫听得云里雾里的,怎么几句话的功夫,彩蝶夫人和万松山庄庄主成了一家人,还有两个女儿。
聂镰终于看到自己日思夜盼的结果,忽然拍手,祝贺道:“恭喜,贺老大、夫人和两位小姐,一家四口团聚。”嘴上说得好听,又对押着黑白二蝶的人说道:“你们把两位小姐放了,万庄主和夫人高兴高兴。”二人听到聂镰吐口放人,各自瞧了一眼聂镰,知道他是真的想放人了。于是,二人手上一用劲,将黑白二蝶推向对面的万松山和彩蝶夫人。万松山和彩蝶夫人眼见聂镰毫无条件的把人放掉,不知又想出什么坏主意来。
这时,万松山、彩蝶夫人、白蝶、黑蝶四人目光互相看着对方,各自心里藏着好多话。不料,白蝶和黑蝶走了三步,突然各自身体一颤,两把钢刀由背后刺入,贯穿胸口而出。那两把钢刀正在聂镰手里拿着,只听他冷冷一笑道:“你们一家四口想团聚,到阎王殿团聚去吧。”
万松山和彩蝶夫人万万想不到聂镰会在放人的时候背后伤人,简直畜牲不如。二人奋不顾身,各自抢回一个人来,只见万松山扶着黑蝶,夫人搂着白蝶,二女没说几句话,就不行了。
此场此景,站在蝶仙谷后面的小刀和凤箫看着难过,不知不觉的落泪,二人不敢想象聂镰为四个兄弟报仇,如此狠毒,竟然对两个柔弱不堪的姑娘下死手。
庆儿眼瞅着聂镰把白蝶和黑蝶杀了,无比愤怒,突然扬起手中宝剑刺向聂镰,只听彩蝶夫人叫道:“牡丹,拦住庆儿,不许她动手。”
白牡丹一出手,拦下庆儿,夺下她手中宝剑。庆儿双眼含泪,看着白蝶和黑蝶,大叫道:“夫人,我要为两位姐姐报仇。”
彩蝶夫人回头看着庆儿,道:“要报仇,也该由我这个当娘的报,有你什么事?”双眼血红,泪流满面,瞪着聂镰,叫道:“你这个小人,还我女儿命来?”悲伤之中,发出三掌,势要打碎聂镰的筋骨。
万松山眼瞅着两个没有相认的女儿,皆因自己年轻之时,犯下的错,全死在聂镰刀下,他顿时胸口生疼,比一百把刀子插在身上还要疼。他作为人父,却没有尽心尽力照顾好两个女儿,眼中的泪水并不比彩蝶夫人流的少。别人根本感受不到他痛失两个女儿的心情,只见他带着满脸泪水,放下黑蝶,仰天长啸道:“我对不起自己的女儿呀!我对不起自己的女儿呀!……”他喊了两声,在也喊不出来,忽然摇摇晃晃地转上两圈,摔倒在地上,暴毙而亡。
彩蝶夫人本想取下聂镰的狗头来祭拜自己的两个女儿,不料,万松山突然倒地不起,她急忙收手,回去一看万松山脸色通红,想必受不了失去两个女儿的痛苦,血气攻心而死,她刚死了两个女儿,又死了心中唯一的一个男人,整个人都已经麻木了,她趴在万松山身上,痛哭流涕道:“我们才刚见面,你怎么说走就走了,连一句离别的话也不给我留下一句呀?”哭着哭着,忽然看向聂镰道:“我什么仇也不报了,你把我也杀了吧?我一个人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