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甸甸的,死寂一般,像一个黑漆漆的洞,仿佛张开着深不见底的血盆大口不断的像我靠近,试图要把我吞下去。顷刻间又幻化成一张黑网,从远处飞速的逼近,把我逼迫到一个狭小的货车尾部,我绝望的向四处张望,周围还是伸手不见五指,黑得令人心惊,我赶紧看向驾驶室,透过同样小得离奇的长方形的玻璃窗,看到上面贴着一张白纸,上面用繁体字写着似是而非的五个字:永远的告别。我试图看清楚一些,奈何字越来越小,玻璃窗越来越遥远,空间越来越逼咎,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黑夜犹如潮水一般向我汹涌而来,我慢慢的淹没在这股潮水里面,身旁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供我抓取逃生,这时大脑一片空白,慌乱的在这片绝望里面挣扎,窒息感让我突然内心一片慌乱,绝处里的窒息感突然让我生出了强大的求生欲,我猛得一下还是被黑暗吞噬在了黑洞里。
我睁开眼,原来是梦,一个窒息的梦,我全身被恐惧笼罩,害怕到不敢闭眼,不敢睡去,因为我怕,再次被黑暗拉入窒息的海洋。我吸了吸鼻子,发现两个鼻孔都被水泥封住了一般,呼吸变的困难,氧气变得稀薄到无法吸取,我想,可能是怀孕导致免疫力下降,加之洗澡后没有足够保暖,激素的原因让我夜间呼吸变的格外困难,即使睡着也呼噜声奇响,我想是真的要在鼻炎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
可是即使我加了两件毛衣和两双袜子,和婆婆睡一起,还是不敢睡下,更不敢闭眼,因为恐惧,死亡的威胁,我平生第一次对黑夜有了如此具体的恐惧。
更让我烦恼的是,怀孕后变得格外敏感,想起毫无感情可言的父亲,想起白天96岁爷爷糊涂里偷着明白的“糊涂话”,加上这个做事没有“分寸感”的婆婆,我感觉在这个家过得“偷偷摸摸”,战战兢兢,明明他只是被“施舍”的对象,婆婆却总是本末倒置,把他捧得成了家里的功臣,天上的谪仙,还一次次不知真假的给我制造压力,我这个人也是没主见,没想法,硬是被她影响得一次次受他的气,尊老爱幼,可是我并没有觉得这个老人哪里值得尊重,现在倚老卖老,老年作恶的人多的是。可她不明白,我们该尊重的是一个人的品德,而不是他的年龄,不能因为年龄到了就可以为自己的“无德”找借口。
我又想到,我已经和婆婆传达了不想和爷爷一起吃饭的意思,她每次还必须告诉我爷爷要我一起吃饭,一直问我为什么不和他一起吃饭,我想到他用沾满口水的筷子在汤里面来来回回“洗筷子”,吃到不喜欢吃的直接朝桌面吐口水,还把咬不动的肉放回锅里,甚至还用正在吃的筷子去夹掉在地上的肉块,接着又用它在菜里面翻来翻去,我尊老爱幼的心瞬间化为胸口的一股气,特别是我把自己炒的菜端在桌上给他一起吃的时候,示意他用勺子吃,他竟然反向要求我也必须用勺子吃,还说我还没生孩子,当然是别人的7-8岁的男童重要,公公婆婆都去照顾他,让我自己做饭吃,这个话让我瞬间对这个老年的厌恶达到了极点。
更让我压力大的是,婆婆明明嘴上念叨他的种种不好,可是整天都围着他转,什么都优先他的做法,让我吃个饭还要鬼鬼祟祟,明明可以等我吃完再叫他一起吃,她非要立刻把他叫过来,逼得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虽然婆婆没有坏心眼,但是她种种“无脑操作”让我压力达到了顶峰,甚至有时候她的助纣为孽让我想用暴力去反击。
这个夜睡也不是,走也不是,从来没这么思念朱先生,至少他不会让我这么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