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节宴是王昭和姝恩离开松岳前最后一次参加“家庭聚会”了,看着眼前嘻嘻哈哈吟诗作对的王子们,姝恩那末若有似无的惆怅感又漫上心头,旁边一席而坐的王昭看她不甚开心的样子,拿过手边的糕点递给她,姝恩笑着接过,突然想到什么,耳语了他几句。
对面的王银看着如胶似漆的两人,越发的心烦意乱,顺德看出他脸色不好,安慰意思的递给他一块糕点,王银很给面子的拿过吃起来,看着对面秀恩爱的两人,他很幼稚的想,“我也是有人给我递糕点的!”
王昭和刘氏之从那顿不欢而散的“家庭聚餐”后,就再没见碰过面,他知道他离开王宫这件事上,他母亲没少下功夫,但他已懒得和她斗了,和姝恩离开这里去过逍遥自在的生活是此刻他最大的念想,如今木已成舟,他和姝恩后天就要启程离开这里,再见刘氏不定是何年何月,刚刚姝恩同他说,要临走一起给父母敬杯茶,他正有此意。
众人品茶的间隙,王昭和姝恩起身走向王座前,众人皆放下茶杯看着他们,二人恭敬的对着王上和刘氏鞠了个躬。
王昭道:“父王,再过两日,儿臣就要起程回信州了,日后怕不能常常在旁尽孝,今日重阳节宴,我和姝恩一起给您和母后敬杯孝茶。”
王上点点头,正欲张口说话,便见一宫女端着茶壶上来,他笑道:“说茶,茶就来了。”
刘氏不动声色的笑道:“这是给太子上的茶,我们……”
话还没说完,太子道:“无妨”,随即转身礼貌的让宫女再上了一壶茶水,刘氏的脸微不可觉的抽搐了下。
姝恩恭敬的给王上和刘氏倒上茶水,再与王昭并肩举杯,她看着刘氏拿着茶杯的手抖啊抖,觉得甚是奇怪,不一会就听“夸嚓”一声,茶杯摔得四溅,刘氏大喝:“茶美院的人越来越不行事了,拿来的茶水如此滚烫。”
正举着“滚烫”茶水的王昭和姝恩满头黑线的看着她,不想被敬茶就算了,这理由也太烂了吧。
当值的宫女一听连忙上前,“奴婢这就去换新的茶水来”。
王上看着刘氏,道:“王后最近越发挑剔了。”
刘氏勉强牵了牵嘴角,笑的极不自然,“陛下您不喜太热的茶水,臣妾也是为您着想”。
茶水很快端了上来,王昭重新举杯,他对着自己的父王和母后恭敬说道:“一敬父母生育之恩”,他和姝恩掩袖饮完,再一杯满上,他道,“二愿父王母后寿与天齐”,饮完,又一杯满上,他的目光从父王扫到刘氏,停顿片刻,他道:“三道,离别不舍之情。”
一饮而下。好似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随之流入肚中,苦涩难忍,却还是要自行消化。
刘氏面无表情的喝了敬茶,王上微有动容的看着自己的四儿子,“不要怪父王”。
王昭没说“不怪”,只道,“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