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极好的。譬如现在,六月的第四天,江边。街灯从桥头开始亮起来,从汉口老的租借区到武昌,也是老旧的区。那里曾有个小小的车站,最早的火车从这头开过去。如今成了旧城改造的项目。据说早几年也还有绿皮火车不定点的开过,成了摄影和文青的“圣地”。我也去找过几次,除了拍了几张夕阳下的车轨和晒太阳的猫,什么也没有。还有打牌的男人,这是哪里都有的景象。可怜圣地这么泛滥,这真叫人高兴。
那个地方不远处,有个码头,名字不知谁取的,什么时候有的。挺好听的,叫“月亮湾”。我住汉口的这几年,夜晚常常来江边,总能看到月亮升起来,恰好就在那个码头的顶上。这真是很神奇的。
月亮湾的另一个知名是,那里成片的海棠花。武汉的樱花许多人都晓得有名,海棠花就显得落寞得多。我也是不了解这花的。有一年与老甘约了去赏花,也不知道花期就过去了。只看到骨朵儿许多和零散的开了几只。我们仍是拍了一些,很是满足。
对了,老甘的老家,大别山里。后来定位时也显示了一个很浪漫的名字,叫“月亮塘”。我还记得有一年元宵在他家山里,月亮圆得很。那是段无忧的日子。距今近十年了。
十年改变了许多人和事啊。
前几天,有同事说他现在听歌也用“网易”了。我随口就接了句,“早已不是听QQ的年龄了,我们也是听网易的人啊”。这话有些伤感。网易是个神奇的地方,歌似乎总是老的,故事也是老的,尽管可能不同的ID写了同一个故事,尽管有的故事是那样毫无逻辑的胡诌。
是的,周末是个好的。因为网易也成了他的一部分。更何况夏天的武汉,除了热还是热,却总能在街头巷尾找到风。有风的地方就有赤胳膊打牌的汉子和怪叫的孩子。有风的地方也会有花,有花的地方会有爱人散步。有爱人的地方,孤独的人也会想笑。有笑的人,这个周末当然极好。
而我现在要说的是,周末。他是一条狗的名字。去年的九月,有一个陌生的姑娘把它送给了我。因为太烦取名这件事,就随口喊了周末。那只爱睡爱吃的狗,可就是周末的人样。我必须得承认,周末给我平淡的生活带了些许光彩。然而,十月,周末就忽然病了,一夜之间就离开了。抢救不过来。
我说我不该难过,这家伙陪我也就一个月。我把它带去了江边,我给它挑一块竹林下,给它重新安了家。这个地方离江水不远,安静得能听到潮声。有许多的野花,蝴蝶,鸟。周末定然喜欢这样的新家。
后来我就几乎每周来这里走走,清理下杂草。
我的周末安静安静,一句话没有。我也不想讲话时,我听歌,在它旁边。想很多人和事,也想它。我的周末呢,它不回应任何,直到夜来了。我想我也该回家。
今天下雨了,小的。挺好的,泥土的芳香。那边还有人在放露天电影。没有吃瓜的群众。江边又新开了一个码头,停了一艘游轮,是“知音号”。据说很是有民国风,挺热闹的。我穿过芦苇荡去拍了张照。有个朋友讲,坐知音号怎么滴也得约个无话不说的人。我却秒回了,也可以约个什么话也不讲的人。
是的,有时候,人话忒多,絮絮叨叨,没人愿意听。有时候,她想听了,你又不肯讲了。这世间知己难得,必要时当然应该习惯一个人。
我是那个一体二心的人。所以常在周末自说自话。我的朋友啊,你看看听听就好,千万当不得真。明天醒来,雨会停,太阳依旧晒。我还是那个可以逗逼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