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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宇文淮带兵围剿太子府,刀光剑影中府院燃烧起熊熊大火。我身中三箭,又为太子宇文砚挡下一刀。
“殿下,再不能助你……”我身体无力地倒下,被宇文砚抱住。
“清也!”
“阿砚,别怪哥哥。”宇文淮一剑捅入宇文砚的心口,快、准、狠。
“权利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
“噗——”
宇文砚口吐鲜血,抱住我的手紧了紧,虚弱地跪倒在地。他对我说:“对不起,清也。”
太子府横尸遍野,鲜血浸染飘落一地的花瓣。
“什么父慈子孝、兄友弟恭,都是虚设。清也,你等等我。”
我闭上眼,脸颊感受着宇文砚手心最后的余温。我痴恋他,为他义无反顾,也为他而死。可他从没承认过爱我。
1.
太子府新婚夜,西院。
窗外的银杏叶飘然落地,我眼神黯淡。传闻太子喜好男风,父亲沈济命我与嫡姐一同入太子府,把我当做一张附加牌。
“听说太子极好男风,他要是凭那张脸得了太子的宠,可比在沈府做个下人都不如的庶子强。”
昨日在沈府,仆人们的讥讽言犹在耳。
上一世费尽心机,我一无所得,还赔了性命。值不值得已经不想计较,只是天意为何要我重生。再来一次,有何意义?
月亮清冷地爬上树梢枝头,摇摇欲坠,好像随时会掉下去。如果娘亲当年没跟府里的下人走,沈府会不会也能算半个家?
不,她最初就不应该遇见沈济,更不要生下我这个不惹人爱的小哭包。我天生爱哭,一紧张就控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沈济因此厌我无半分男儿气概,连带冷落本想母凭子贵的娘亲。
至于太子宇文砚,呵。
“砰”的一声,房门被打开。宇文砚身着喜服走进来,他一把揽我入怀中。
“清也。”
他声音哽咽,温热的泪滴落在颈窝,有点发痒。宇文砚看着我,眼神滚烫,悲喜参半。
我冷着脸看这个曾爱了一世的男人,到最后一刻,也只听到他说对不起。
“清也。”宇文砚温柔地抹去我眼角的泪,眉眼带笑看我,并抱起我离开房间。
怎么回事?上一世,新婚夜他可是在嫡姐沈清瑶的房里。宇文砚抱着我离开西院,穿过花园、行廊,我看见正院的牌匾。
“殿下。”护卫青木对太子行礼。
宇文砚抱着我进屋,轻声道:“青木是我的随侍,以后我若不在府中,他会护着你。”
宇文砚放我坐在榻上,又为我擦拭眼泪。
无奈,谁想哭啊,争气点,泪水憋回去沈清也。
“清也,以后太子府就是你的家。”
宇文砚蹲下身帮我脱靴子,我本想拒绝,却挣脱不开他的手。他站起身,靠我越来越近,我心中踌躇。
“殿下,今夜新婚——”
我想提醒他,大婚的太子妃是沈清瑶。宇文砚手指点在我唇间,我被迫噤声。
他与我同床,又将我圈住,眼神暧昧。那轻轻的一吻落在我嘴角,漫不经心,又翼翼小心。人不可能突然改变,除非他也重生了,那他现在行为算是爱吗?
“唤我砚之。”宇文砚指尖刮蹭我的耳朵,眼底的欲望呼之欲出。
“殿下不厌我?”我装得卑微可怜。
宇文砚认真地看我,那双眸子太过赤诚。
“我喜清也,极为珍贵。”
我喜清也,极为珍贵。呵,我不禁自嘲。
“清也,唤我一句砚之可好?”宇文砚的手搭在我腰间,祈望地看我。
宇文砚,你的欲望不纯,夹带爱意和悔恨。上一世求不得的,你现在是要补给我吗?
算了,好累,不想了。
“砚之。”我乖顺地回应他。
2.
梦里,有只狐狸趴在我胸口。对我闻了又闻,蹭了再蹭。我朦胧地睁开眼,一双魅惑又勾人的眸子正深深望着我。
我别过头,宇文砚好似对我的态度不满,低下头一口咬在我锁骨上。
害我疼得叫出声,“啊~,殿下。”
“唤我砚之,得了好还不卖乖?”
他指尖轻轻地刮蹭我鼻尖,身体往上动了动,又将我圈在怀里。
“我想听小夫人唤我砚之,特别是神色迷离时。”宇文砚说着又埋头在我脖颈细闻起来。
“砚之,做什么?”我到底没他经验足,经不起捉弄。
“小夫人有体香,好闻得很。”宇文砚在我脸颊蜻蜓点水一吻,“又香又软……”
我无措地捂住他嘴,紧张得眼里又满含珠泪。
“别害怕,以后再无人敢苛待清也。”
宇文砚抓住我的手,轻吻我眉眼,又落下一吻在手背。即便重来一世,我依然不善与人相处。他这就是我喜清也,极为珍贵的表现么?不禁想到他那句得了好,却不卖乖,随即我脸颊便不自觉发烫。
宇文砚起身,不要我伺候,他穿戴好衣裳冠冕,又坐回床边。
“为夫去上朝,府里让青木和刘嬷嬷照顾你。”他像摸小兔子一样,抚摸我的发丝。
“你唤嬷嬷阿姆即可,她原是我的乳母。”
宇文砚说完,我以为他要走。他却又凑过来在身上又蹭又闻。
我不适地推开他。
“我考清也一个问题。”
宇文砚意味深长地看我,“砚之为何喜欢叫清也小夫人?”
我被问住。男宠我懂,夫人我懂,太子管男宠叫夫人,叫人捉摸不透。
昨夜缠绵间,他确实唤过好多次小夫人。我眨巴着眼睛,轻轻摇头。暗自思忖,莫非我是某人的替身?
“想什么呢,一脸失落。”宇文砚揉捏我的脸庞,手指滑向嘴唇逗弄起来。
“夫人是为夫的人,年纪尚小。不能生吃,得再养养。”
我拿开他使坏的手,羞愤得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宇文砚穷追不舍,贴近我耳畔。
“清也何时成熟?折腾半夜没吃着肉,为夫心有不甘呢。”
我不知如何反驳,恰巧有人敲门。
“殿下,该进宫朝会了。”
宇文砚隔着被子拍了拍我,才出门去。
呼~,我掀开被子长舒一口气。
辗转再无法入睡,我便下床梳洗。从前失眠惯了,昨夜倒是借宇文砚的胸膛偷了个好觉,可惜梦乡苦短。
“夫人,殿下吩咐:您之前的衣裳不合身,特命人备了新的,颜色样式均齐全,请您挑选。”
“这是刘嬷嬷,以后夫人的衣食住行都跟殿下一样,由她打理。”
护卫青木站在刘嬷嬷身旁,其身后有十二人,各自端着服饰和冠冕、佩戴饰品等。
我摸了摸身上的青衫,昨日的新衣确实不合身,沈府从没有人记得我的尺寸。看着青木和刘嬷嬷,他们都是宇文砚的亲随。上一世,我并不在他们眼中。
我难为地对青木道出一句谢,顿了一刻,叫刘嬷嬷:“阿姆!”
我不是一个能在陌生环境里游刃有余的人,旧环境都没能让自己过好。只是恍然间,想听那个说他喜清也,极为珍贵的人说的话。
“夫人不必客气,以后有什么需要都告诉我。”刘嬷嬷眼神忽然明亮,展露欢颜,就像话本子里老妇人见儿媳妇一样,十分喜爱。
我不会选衣服,也不擅长。刘嬷嬷笑着帮我挑选,指向一套清水淡蓝的说:
“清雅洒脱,适合夫人风华正年少。”
我换上衣裳,刘嬷嬷又为我簪一个白铃花发饰,她说:
“妙极,殿下肯定喜欢。”
“谢阿姆!”或许是爱哭的毛病又犯了,我忽觉眼圈有些湿润。
用过早膳,我在正院亭子里饮茶,刘嬷嬷让我在这等宇文砚。
“嬷嬷,太子妃说亲自为太子煲了汤,想到正院来。”一个侍女前来禀报。
“紫菱,你是府里的老人。”刘嬷嬷语气不急不慢,“太子府,殿下才是正主。”
侍女忽然跪下,“嬷嬷,奴婢知错!”
“殿下昨夜便已吩咐,无他令,太子妃不得进正院。”
刘嬷嬷为我斟茶,再面向紫菱,神情忽然严肃。
“你若记不住殿下的吩咐,正院女使的位置趁早让出去。”
“嬷嬷恕罪,紫菱绝不再犯。奴婢这就去回绝太子妃,不让她进正院。”
紫菱离开后,我望着院墙边的一排枯树。就是在这正院,那夜花瓣落了一地,浸染上太子府所有人流淌的血液。
沈清瑶不是省油的灯,上一世太子府被端,她功不可没。如今被人横刀夺走新婚初夜,那人还住进正院。偏偏这人还是她从前最看不上的庶弟,要是在沈府,她得把屋顶掀了。
许多年前,有个下人不小心摔碎她心爱的花瓶。她便冷声下令:剁了双手,卖进黑窑。
看来,我能苟活到今日,还得多亏沈济一直冷眼相待。
“夫人。”
刘嬷嬷轻声唤我,随她的眼神望去。宇文砚站在行廊那头,驻足不前。
“殿下站那儿好一会子了。”刘嬷嬷说。
我走过去唤他,“殿下。”
宇文砚忽的回过神,像有千言万语要说,他伸手触碰我的发丝,轻声言:
“清也。”
他眼底的悲痛太深,我似乎能与之共鸣,眼圈也跟着湿润。
“我在呢,殿下。”
可是宇文砚,你的悲痛因为失去原有的一切,还是因为上一世爱你痴迷的沈清也?
“不是说好,唤我砚之么。”
他指尖轻柔地触碰我眼尾掉落的泪珠。
“今日的发饰配你很好看,娇俏年少,花开正好。”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阿姆挑的,她说你肯定喜欢。”
宇文砚拉着我回屋,他说:“以后你挑自己喜欢的就好。”
晚上,沐浴后的我被宇文砚直接抱上床。他动情地吻着我,手又伸进里衣瞎摸。
“殿下。”我不太适应他的冲动欲望,想拒绝。
“小夫人,是对为夫的手技不满意?”
我被这话臊红了脸,想起昨夜他用手把我玩得生平第一次春光乍泄。
“小夫人好香,清也不疼砚之了么?”他拉起我的手摸上那结实的胸膛。
很突然的,他挑起了我心底的某一种邪念。白日里,他像是想方设法把我保护起来的英雄。在床上,却狼性渐显。还会扮娇弱撒娇乞怜,让我感觉会被人需要。
可昨夜他并没有一点怜香惜玉,即便始终没有进行最后一步。每个动作和眼神,还有深吻,都表达着他铺天盖地的占有欲,恨不得把我撕碎了吃干抹净。
我好像突然明白重生的意义,单恋让人压抑得想死一万次。而宇文砚现在的样子,既有趣又有挑战性,会更令人着迷。
我主动搂上他的脖子,嘴角勾起邪魅一笑,眼里却缀满泪珠,我放肆地吻上去。
宇文砚怔住一瞬,才回应我,他边索取边说:“小夫人这是不装柔弱,要暴露野性了么?”
我反客为主,对宇文砚欺身而上。
“沈府养不出好人,我也不是例外。”
我指尖划过他的眉眼,勾勒近乎完美的侧颜,抬起那傲人的下巴。
“砚之,今夜忍不忍得住?”
我俯身吻向他的嘴角,下移一点一点,不断索取他倾泻的情欲,手也摸向不可说之处。宇文砚喉结滚动,抓住我的手。
“清也懂得不少。”
他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根丝带绑住我的手,又将自己的眼睛蒙上。
“那就玩点更刺激的。”
我暗叫,不好。曾看过一摞颜色话本子,就以为能拿捏他,失算了。
宇文砚折腾完我,才解开我的手,拿开蒙住他眼睛的丝带。然后,他抓住我的手,“舍不得清也动口,动手总是可以的。”
我闭上眼,顺从他,脑子里全是不可描述的画面。
累得即将睡熟,只感觉他咬住我耳朵。
“小夫人下次再挑逗我,为夫就生吃了你,不养了。”
3.
第二日,我醒来已是午间。
刘嬷嬷说宇文砚跟沈清瑶进宫请安去了。
我忽然又想起上一世,沈清瑶勾结宇文淮,构陷太子府。宇文砚到底有没有重生,对沈清瑶和宇文淮是否设防?
日落,宇文砚还没回府。
“或许是被皇后娘娘罚了,坊间早传言殿下喜好男色。如今新婚冷落太子妃,倒坐实了。”刘嬷嬷一脸担忧。
“阿姆不劝劝殿下?”我的意思是,劝一下宇文砚宠幸他的正宫太子妃去。
“夫人不可言。在你之前,殿下从未对他人上心。”
刘嬷嬷语重心长,“传言喜好男色,也是他不想与世家女子联婚,故意纵之。”
好一个故意纵之,倒是把我纵到了他面前。我终究还是不放心,到宫门口去等宇文砚。或许这两日他对我太好,原已经灭了的心思,又生出些头绪。
天色灰暗,夜幕起。沈清瑶挽着宇文砚的手从宫里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位太监,四名宫女。
宇文砚见我,眼眸一亮,甩开沈清瑶的手快步朝我走来。
“清也。”
“殿,砚之。”我笑着看他,心中莫名生起一股胜负欲。我忽然想扮演跟他恩爱的角色,做传言中会祸国殃民,迷了太子心智的妖冶男侍。
“太子殿下,你这成何体统,你忘了皇后娘娘的教诲吗?”沈清瑶忿忿地看我,又望向身后的太监和宫女。
“既然皇后将随身大监和女侍赐给你两日,你便带回太子府东院。”宇文砚太过嚣张,我甚至怀疑他也有演的成分。
他拉着我手踩上马车,对沈清瑶严词道:“本宫的事,你无权指摘半字,否则就自己滚回沈家。”
坐到马车里,他握着我的双肩,“担心我?”
我想打幌,却听到沈清瑶刺耳的叫喊。
“宇文砚,你疯了!”
回府,才吃过饭,宇文砚嘱咐我早睡,着便衣出门而去。我没来得及问他是否重生,但应是八九不离十。
又过了两日,宇文砚本应陪沈清瑶回府省亲。他却对我说:“你要是不想回沈府,我们就不去。”
我确实不想回,那儿并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于是,宇文砚带着我去打猎。
他带我骑马,教我持弓射箭。
“清也,那边有只兔子,灰色的。”宇文砚握住我的手,拉弓,对准兔子。
“别!”我停下动作。
“怎么,清也喜欢兔子?”他问我,“那我们捉回去养。”
“不用。”我并不喜欢兔子,只是看到灰兔子旁不远处还有一只白的,像是一对。
“如果要养的话,我想养那个。”我抬手指高空翱翔的鹰。
“清也,你真是让我意外。”
宇文砚好似感慨道:“鹰,网不住,也关不进笼子。”
一连半月,宇文砚总是忙碌。只有夜里醒来,才能看到他在身边。晨起又不见人,我都怀疑半夜是不是做梦。
冬十月,皇上去皇陵祭祀,又到明台祭祖,宇文砚奉命随护。
青木在府中坐立不安。
“殿下成败只在今日。他有言在先,若是败,便让我护送你离开皇城去塞外。”
“你不想听他的话?”我淡淡地问青木。
“我深知殿下爱重夫人。可沈公子,若你心中也有殿下,就该与他一同面对,难道你真的舍得他一人……”
“砚之给你留了多少人?”我打断他。
“五百。”
“全部带上。”我眼神坚定地看向院墙边的枯树。
换一套青渐白的衣裳,发丝挽起一半,用丝带系住,再缀一个白玉铃短发簪。我记得上次他说,我选自己喜欢的就好。
4.
赶到明台,宇文砚兵力上险胜,有我带的五百人,正好碾压对方。但我似乎错过了最精彩的戏份。
“清也,你怎么来了?”宇文砚拉住我,他的衣袍溅了不少血。
宇文淮重伤命悬一线,皇后被抓捕,而沈清瑶像个功臣站在皇上身边。
“皇上,皇后娘娘跟宇文淮苟且。欲构陷太子不成,又起谋逆之意,请您严惩。”沈清瑶跪地,字字珠玑。
上一世,她背叛宇文砚。这一次她背叛宇文淮和皇后,看来她也重生了。
皇上怒而不言,脸色凝重。不对,这局里还有一层。
“父皇受惊,身体乏累,还是先到偏殿休息要紧。”宇文砚亲自搀扶皇上,我跟在他身后。
皇上坐到软榻上,宇文砚掏出两块令牌。
“监国令,边境调兵军令。”皇上念出两块令牌,只觉大势已去。
今日一战,宇文砚已经掌控皇城。再有边境军,监国令,就等于架空皇权。
“父皇不必如此惧我,儿臣并不曾恨您。您何必信他人之言,要置我于死地呢?”
“阿砚,你母后……”
“母后是细作,她是死在自己手里。”宇文砚话语决绝。
难怪上一世宇文淮能奉命围剿太子府。宇文砚原本极受皇上宠爱,怎会一夕变脸。原是他拿到了先皇后之死的秘密。
皇上愣住,好像忽然醒悟一般。顿了片刻,他问宇文砚:“你想怎么做?”
“你的皇后和你的淮儿,其罪当诛。我想,您不会放过他们。”
皇上点头默认。
宇文砚继续道:“让沈清瑶离开太子府,我要正娶清也为府君。”
皇上遂言:“正娶男子,没有先例。”
宇文砚正色道:“先例不是掌权者创下的么,父皇?”
皇上无言,最终默许答应宇文砚的要求。
宇文砚牵着我离开偏殿,刚跨出门槛,一把匕首横出,他伸手抓住。
“沈清也,你该死!”
沈清瑶想再扑上来,被宇文砚一脚踹飞出去。
“凭什么,都是重生,为什么我还是没赢?”
宇文砚牵着我走向沈清瑶,他流血的那只手好像并不疼。
他对沈清瑶说:“因为你不够聪明。”
我们走下台阶,身后传来沈清瑶被一剑毙命的声响。
她确实不够聪明,若是她洞察到先皇后的秘密,就不会只想着背叛宇文淮,而应该把我和宇文砚都一起算计死。
可惜,她棋差不止一招。
我也不够聪明,宇文砚刻意避着我,护着我。我便随他的意,什么都不去想。
还好,青木点醒了我。上一世,我一个人唱独角戏就罢了。这一世,怎么能让宇文砚一个人演呢?
春三月的桃花开了。宇文砚迎娶我进太子府,皇上亲封我为府君,位同太子妃。在正院的亭子里,他抱起我。
“小夫人明日生辰之后,满十六,可是熟了?”
“上一世你对我的心意视而不见,这一世你做局撇我在外。我可没说原谅你——”
“嘘咻——”
他含住弯曲的手指吹出响亮的口哨声,一只黑鹰出现在院子上空,翱翔盘旋。
“鹰!”我的惊喜溢于言表。
鹰自高空飞下,停歇在宇文砚的肩头。
他抬眉傲娇的看我,“为夫给你养了,厉不厉害?”
夜里,宇文砚问我:“上一世对你心动却不敢认。你多次提醒我沈清瑶与宇文淮不可信,我却不听,你可怪我?”
我抓住他的衣领,“嗯。不止怪,恨不得拿刀抵在你胸口,问你为何不信我!”
宇文砚掏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胸口,我赶紧阻止,“上次拦刀的疤还没消呢。”
他轻吻我的额头,“那我告诉你,沈清瑶上一世为何背叛太子府的秘密。”
“嗯?”
“因我心悦你,虽不愿承认。却也迟迟不肯碰她,最终她投身宇文淮。”
宇文砚说着话,手开始不安分起来。
我拍开他的手,“你说的,清也年纪尚小,还得再养养,别乱动。”
“可是小夫人好香呢,明日就生辰了,清也可怜可怜我。”他又扮起可怜来。
我摇头拒之,他却吻了上来。
宇文砚动作比之前都狠,有种不管不顾的架势。“清也,还没开始呢,怎么就哭了?”他抹去我眼角的泪,故作关心的问。
“我……”不想承认折腾不过他,才急红了眼眶。刚想用原就爱哭做幌子,忽然想起,在很久之前,就不爱哭了。
那次赶到明台见他,心中恸然,却没有落一滴泪。
真是怪症,天生自带,却痊愈得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