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青春里最美好的日子大概是大学时在国学院。国学院有一间属于我们学生的小教室,我们十多个人相对而坐。打开两面的窗,便是满目的苍翠。
门口的玉兰开且落,黄葛兰的香气淡淡。有一个老人每天拄着拐杖在树下习步,还有个可爱的爷爷每天挂着收音机绕着小院子散步,像个孩子。有很嗨的阿姨定点跳舞。屋后有几户坡上的人家,我看了篱笆上的蔷薇花一点点的开放一点点的零落,我看了枇杷树上的枇杷慢慢变黄再一夜消失。我看了路边的咖啡店一点点的装修完成,看了路上的黄葛树在春天落成枯吖。再重新绿满枝丫。我看了文化村门口一排排人家,他们各自的生活和晾在树间的衣裳。
我们经常围坐在一起吐槽说国学院每一个人都不正常但是却相信国学院只有自己是正常的。后来我工作后跟好友打电话大概明白了我们的不正常像是站在边上看戏的人,没有办法自然而然地投入到滚滚红尘中。国学院有一个仙、一个俠、一个想立德立功立言的准语文老师、一个满怀着热忱又嫉妒脆弱敏感的准幼儿园老师、一个追女生第一句就问别人看不看佛洛依德的茶学院学生……还有我最好的朋友们
人间自是有情痴,无关风月。
没课的时候我们都会去到国学院,围坐在一起看书斗嘴。到了饭点便会一行人在北碚的街头晃荡,最爱的便是去嘉陵江看晚霞,然后在迟暮接连山黛之前晃荡回极目苍翠的西南养老大学。那么些年聊得话题都已经渐渐远去,但是自己无忧无虑的笑声一直在回忆里清晰。
紫瑜仙爱在门口池塘边上的歪脖树上坐着看书,他的蚊帐上用墨点成的二十八星宿也是让人震惊,我超爱喝他泡的药酒,夏天国学院的蚊香都是紫瑜仙自己按着古香谱做的。昊叔的爱总是莫名其妙又特别坚定,周末要从北碚坐火车到重庆,在各个火车站拍火车。陈文涵过生日的时候给我们没人送了一本心经字帖。我跟龙儿老是在吃饭的时候辩论各种问题,又有一次居然在食堂不欢而散……大概也是没有人再愿意陪我因为想去体验生活再南华寺住了一个星期了。
他们每一个人的不正常都让我能感受到他们的有趣,让我在生活中充满动力。
最爱的是一次跟他们在宿舍顶楼赏月,何夜无月,但有情只可酬知己呀。
那落在我青春里的月光或许能永远让我寻找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