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不惑

        喜欢雪,所以喜欢下雪,但不喜欢雨夹雪。地面潮湿了雪就存不住。万里高空飘扬、一路翻滚而下,到了地面就融化了。生命何其短暂!所以看那前仆后继的雪花扑向大地,分明有几分无奈,不甘。不免有些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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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总是长一些好啊。不管,这生命的期间,是甘是苦,是酸是辣……不然生命何以存在呢?就为了短暂的一路飞扬?入地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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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忆某岁游周庄,摩肩接踵,人流如织,举目皆人,不能左右亦不能前后,身不由己困于原地。又觉雪积于地,也不自由。不若触地即化,顺流而走,还能多见几分繁华,多得几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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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落于道旁的树枝上,(有叶子最好了),说不准能多得几日顾盼!!

        前几日下雪,没什么感觉。每年都会来的东西,没什么惊讶。昨日收到好多邮件,QQ信息,祝我生日快乐。当时琐事颇多,没顾得想那么多!今日雪中独行,眼前雪花飞舞,忆起昨日诸多祝贺,心中顿时亦有诸多怅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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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怅惘的原因,或是因为不惑吧

        23年前,积雪没膝,行于郊野。想起彦端先生的文字:“雪地里踏着碎琼乱玉,迤逦背着北风而行,那雪正下得紧。”脑海想像林教头身披红氅,葫芦挑在枪尖抗在肩上,红氅猎猎,踽踽独行的画面,一时,热血沸腾,浑身发热……

        快意恩仇,纵死侠骨香。自是少年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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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回来,捧读《红楼》,又见写雪。

“原来这一枝梅花只有三尺来高,旁有一枝,纵横而出,约有二三尺长,其间小枝分歧,或如蟠螭,或如僵蚓,或孤削如笔,或密聚如林,真乃花吐胭脂,香欺兰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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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的清艳从侧面烘托了雪天清新冷冽的景致。此段描写自是情趣不同。至于宝黛情爱,惹人怅惘,自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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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岁隆冬,携妻、子游园。积雪成堆,雪化成冰,冻而成柱,击琼柱而歌,滑冰雪而行,其乐融融!惜留影多不存,憾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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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携妻夜行,风雪大作,觅一菜棚藏身,互掸身上积雪,相视而笑。此间旖旎,恍如昨日,不足为外人道也!

        韩昌黎语“吾年未四十,而视茫茫,而发苍苍,而齿牙动摇。”静而思之,吾已四十,至于体况虽不及昌黎先生,亦不远矣!幸亲安而友挚,国泰而民安!当浮一大白……

        雪落于不惑之年。今晚当炉夜酌,绿蚁微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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