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你知道的 遇见你 本身就是一场浩劫
那一年的长安,落叶满城
奸佞当道,污浊不堪。忠志之士多贬谪于各偏远州县,敢谏言者多受剜心之刑。苛捐杂税,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幽暗的地下房间,几个蒙面穿着黑衣的人正严阵以待。"各自去暗阁领取自己的任务"说话的人神情严肃,声音异常冷酷凌厉。
每个人都接到了自己的任务唯独李希侃没有。"你留下,有特别的任务要给你" 李希侃停下脚步"什么任务?" "这是你这次要接近的人"那人摊开一副画像。
李希侃轻蔑的瞥了一眼,接过画像。"我知道你有能力,但是这这个人异常狡猾,不许任何陌生人接近,身边高手如云。你要潜伏在他身边不是那么容易。限你四个月的时间,我们会不时发布任务给你。"
"哼"李希侃一声冷笑"没有我解决不了的人"说完扬长而去。
偌大的长安城,车水马龙。路边的小贩卖力吆喝,卖艺人为生计使出浑身解数,揽月闺的姑娘们穿的花枝招展站在门口向往来的男人们抛出橄榄枝。每个人都像被这座城给锁死了,苟延残喘着,一息尚存也要竭力的活着。
李希侃来到一家客栈落脚,选了一个可以随时观看街上动向的房间,伺机而动。据内部消息,他常留连客栈对面的烟柳之地——揽月闺这个时候他一般不会带很多护卫,因为怕吓着里面的姑娘,况且也不太方便。这对李希侃来说是个绝佳的好时机。
果不其然,当天晌午他便携一众纨绔子弟出现在对面。李希侃凌厉的目光死死的注视着他,像一头没有感情的饿狼盯住自己的猎物一般!
他们进去后不一会里面便传来丝竹管弦发出的靡靡之音。直至傍晚十分才出来。一行人丝毫没有警戒的样子。只见他上了马背,准备离开。不知怎的,马像疯了一样突然加速在街上横冲直撞,看到路边有玩耍的小孩 李希侃想都没想,便纵身跃下,一把将小孩揽入怀中。两人一起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身边的一行人都赶过来急忙将马驯服住。他赶忙上来询问"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李希侃捂住自己的胳膊抬头看了他,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眼前的他面如皓月,眸似星辰,霸气上扬的剑眉,高耸的鼻梁以及全身散发出像玉一般温润的气息。即使现在他是眉头紧蹙也……等等!理智将李希侃拉回现实!
"没……没事" 这时一个中年女子从人群中冲出来一边感谢一边将李希侃怀里吓傻了的孩子拉走。
"在下毕雯珺,公子好身手,敢问尊姓大名?"长安城中的大户人家都爱在自己的府中养士,毕雯珺也不例外。招募贤能之士是他的爱好之一。
"免贵姓李,名希侃"说完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准备离去。
"李公子且慢,不知是否可至寒舍一聚?"毕雯珺急忙挽留。
"嗯"李希侃没有理由拒绝,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接近了他。
李希侃跟着一行人来到了他的住所,映入眼帘的是高而宽的暗红色的檀木门,显得庄严而肃穆,走过去的时候还能闻到一股清幽的香味,令人安心沉醉。
毕雯珺一入府便交代管家要好好款待这位姓李的公子。他像如获至宝一般毕恭毕敬的招待着李希侃。"不知李公子现在何处高就?" "乡野莽夫,不过四海为家罢了!" 李希侃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我府中倒是缺个执事的,如若不嫌,毕某定当厚待公子" "如此,甚好!"
李希侃被安排在客房住下。"咚咚咚"听到突然的敲门声,他警觉的站了起来。"李公子,我家主人吩咐奴婢过来伺候洗漱。"李希侃打开门只见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端着盆站在门口,笑眼盈盈的看着他。他只尴尬的笑了笑。洗漱完,那姑娘便退下了,李希侃心想"早听说这个毕雯珺有个癖好,专门收集绝色佳人藏在府中却从不宠幸她们也不给她们名分,原来是当奴婢使唤,真是暴殄天物。变态啊!"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亮毕雯珺就匆匆忙忙出门了。李希侃问家里的下人,他们说是朝廷发生了什么事情,上早朝去了。"看来今天动不了手了" 也罢,李希侃回自己的房间躺着睡着了。
傍晚十分
李希侃走出房门在园子里溜达
游廊里有几个姑娘正在下棋。
"李公子可有兴趣来一盘棋"见李希侃在发呆,其中一个姑娘发出邀请。"棋艺不精,还是莫要献丑罢。" "公子再不精,莫非连我们这些女子也比不过?"说完一众人哈哈大笑。
李希侃感觉被姑娘羞辱了,害羞的低着头。"那在下就试试" "这才有个男人的样子" 原来,姑娘们见这位李公子杏眼桃腮,唇红齿白,竟十分不像个男子,生得比小姑娘还要俊俏,便忍不住戏弄起他来。
几局下来,竟没分出胜负。只好相约最后一局决胜局。李希侃紧张的手心出汗"好歹也是个大老爷们儿,输给一个姑娘真是丢面子!一定不能输!"他聚精会神的在寻思如何下赢写盘棋,完全感受不到他的身后突然站了一个人。
毕雯珺做了个嘘的手势,围观的姑娘们也都没有出声。他朝下棋的姑娘使了个眼色,跟了主人几年,这个她自然是懂的。"哈哈哈,我赢了!"李希侃站起来欢呼雀跃像个孩子。"这么开心嘛?"毕雯珺看着他,一脸宠溺。李希侃寻声猛的一回头差点栽到他的怀里。姑娘们都识趣的笑着捂嘴离开了。
气氛有点微妙。"带你去个地方"毕雯珺提议道。"什么地方?""去了就知道"
李希侃被他带到一座山上。"这里看日落最好"毕雯珺一把将李希侃拽倒两人并排坐了下来。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直至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尽头。"是不是很美?"毕雯珺转头,发现李希侃已经靠在自己的肩上睡着了,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浅浅的呼吸声感觉很安心,很满足。
毕雯珺很小的时候就被一个算命的先生说命里有劫,只有搜集绝色佳人藏于府中待加冠之年择其一婚配方可渡劫,否则粉身碎骨。今年刚好是加冠之年。
他轻轻的抱起李希侃,小心翼翼的将他放进马车里,启程回府。
回到府中天色已黑,下人们见主公回来了,便赶忙过去迎接。"我来!"毕雯珺将试图抬起李希侃的下人拨开,自己抱起了李希侃朝他的屋子走去。大家面面相觑十分不解。从来没见主公这般体贴的对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位公子。负责伺候的姑娘打好水准备过来替李希侃擦拭,只见主公坐在床边便放下东西,默默地离开了。毕雯珺将布浸湿,小心仔细的替他擦拭。即使是隔着布料触碰到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他也心跳的不行,好像肚子里有蝴蝶在翩翩起舞。一颗心就快要蹦到嗓子眼了。
"我这是怎么了?"毕雯珺收回自己的手,他站起身来。这一定是错觉!我怎么会想要吻他?一定是我今天起的太早的缘故。他这样想着,默默地关上了门。
作为一名职业卧底加杀手,李希侃也显然开始有点忘掉自己的身份,忘掉自己的目的,他快要陷入这让人无法抗拒的温柔里。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很少见到毕雯珺。
直到几天后的清晨,府里的下人早早的开始张罗起来。李希侃听到了动静便起身洗漱好。突然有人敲门"李公子,我家主公要你过来帮下忙。" "好,马上来"
李希侃来到院子里 "希侃,你负责帮我对照这个账本清点一下每辆车上的货物。"毕雯珺也不知怎么的就想叫他希侃。
"嗯,不过我看这些都是被褥和干粮,要拉到哪里去啊?""我们家主公给孤寡老人和孩童资助修建的房子完工了,这些拉过去供他们生活。"管家答道。
"雯珺兄为民造福,佩服佩服。" "哪里说的上造福,不过是举手之劳。"
事实上毕雯珺已经建了好几个这样的避难所供无家可归的人居住,但是从来不亲自出面,甚至他一直以来给人不过是纨绔子弟,留连花丛,爱招贤纳士却毫无作为的形象。而事实却并非如此,他是淳亲王的得力助手,朝廷内隐藏的谏官。专门负责收集各种贪官污吏的罪证。皇帝昏庸无能,听信馋言。朝中无人敢谏言,淳亲王乃皇帝一母同胞的哥哥,只有他说的话皇帝勉强听得进去。奸相吴志冠对其恨的牙痒痒却忌讳淳亲王的身份地位不敢对他有所图。私下派人没日没夜监视亲王府,终于,他得到密报,毕雯珺的亲信私下里与王府有往来。于是下了杀心要断了淳王的爪牙。他身在朝中,很多事不敢轻举妄动,于是派手下人在外招募了一批卧底兼杀手供自己差遣。这批卧底、杀手大多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他们没有得到过爱没有情感羁绊便没有软肋,是最好的武器!
李希侃就是其中的一个。小时候被卖给街头卖艺的人,吃不饱,不给睡觉,每天被逼着练武,表演不好还会遭受毒打。终于,他受不了了,逃到野外。偶遇一行人,这一行人就是吴志冠的手下!可怜的他才出狼口,又入虎穴。不过在这里,他只需要练武就有好吃的,起码有个落脚的地方。
第一次接受任务是十五岁,那个时候的他武功已经十分高强可以独自接受任务了。要说他杀完人后一点也不害怕是假的,经常夜里被噩梦惊醒。
往后的日子他慢慢适应了,不论是卧底还是杀手,尽管每次都得到了丰厚的报酬,但他从来没有开心过。
李希侃受毕雯珺的嘱托负责将这些东西送到新建的难民所。
一进门,一群人便欢呼雀跃的涌上来。"别急,大家到我这里来领杯子和干粮,每个人都有。"李希侃高声喊着。看着大家脸上灿烂充满希望的笑容。心想如果当时他也能遇到一个好心人帮他,那么他也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吧!
也许,我应该离开这里。突然,李希侃有了这样的想法。
毕雯珺出了一趟远门,临行前嘱咐李希侃等他。
十月的长安总是淅淅沥沥的爱下雨。李希侃像没有了目标一般,每天坐在窗前发呆看雨打芭蕉,偶尔和姑娘们聊会天,聊的也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待在这里,老大那边给的四个月期限还剩下两个半月,然而现在他连毕雯珺的人影都见不到。
"让开!让开!"一群人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李希侃下意识的从房间里跳出来"怎么了?"只见管家背着受伤昏迷的毕雯珺健步如飞冲进屋里。"我现在立刻要把他肩上的毒箭拔出,无关人退出去"大夫发号施令。
"希……希侃……"毕雯珺发出微弱的呼喊。
"李公子,我家主公唤你名字。"
李希侃慌慌张张跑进来,毕雯珺一把握住他的手"不要……不要离开" "我在这,我不走"李希侃紧紧的握住他的手。"毕公子,现在我要拔掉你肩上的毒箭,会很痛,你要挺住。"
毕雯珺咬紧牙关,毒箭被拔出,鲜血溅了一地。
毕雯珺昏迷了好几天,李希侃没日没夜的守着。他害怕他就这样睡过去。他说过让他等他。
"你把我胳膊都压酸了!"毕雯珺小声嗔怪道。本来昏昏欲睡的李希侃瞬间清醒"你终于醒了!我不是在做梦吧!"说完用力掐了一下自己。"不是做梦"李希侃开心的跳了起来。毕雯珺挣扎着坐起来靠在床上,笑着看眼前活蹦乱跳的小可爱。
"你醒了,那我就去睡觉了。"
"别……啊!"毕雯珺害怕他走,用力挣扎撕裂了伤口。
李希侃急忙过来"没事吧,我不走不走就是了。"
"我伤口好像裂开了,你替我换药吧"
"我……不会,怕弄疼你。"
"没事,你照我说的做"
李希侃看着溢出来的鲜血急的要飙泪,只好硬着头皮解开纱布。作为一个卧底杀手李希侃给自己换药驾轻就熟,可是面对眼前的他,他却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碰疼他。
"噗嗤……"你不要弄的我像小姑娘一样,我是男人,没事的。
尽管两个人都是男的,但是看到毕雯珺赤裸上身的样子李希侃还是很害羞的。他的手触碰到他的肌肤时心里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一样。
终于换好药了,李希侃长嘘了一口气。
"你刚刚害我把伤口弄裂了,我得惩罚你!"
"惩罚?"
"嗯,罚你……"毕雯珺不断凑近李希侃的脸,就快要蹭到他的鼻尖了。
"罚你今晚留在这里供我差遣"
李希侃往后移了一下,尴尬的笑了笑,心里竟然有点失落。
早上醒来的时候,李希侃发现躺在自己的床上。姑娘敲门伺候李希侃起床。"我怎么躺在自己的床上?"
"昨天晚上,你在主公的房间里睡着了,主公让他们把你送回来的。"
"哦哦。"这家伙还算有点良心,他心想。
吃完早饭,不知怎么李希侃鬼使神差般的绕到了毕雯珺房间。
"是希侃嘛?进来吧"毕雯珺问道
李希侃走进来看到一个姑娘在喂毕雯珺喝粥。醋意萌生,撇撇嘴坐在一边。
毕雯珺看到李希侃有点不对劲反而心里乐开了花,示意姑娘退下。"希侃,昨天晚上说给你的惩罚都没有做,现在罚你过来喂我。"
李希侃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美滋滋的,走过来接过姑娘手中捧的粥,毕雯珺的眼睛像长在他的身上一般,挪不动,移不开。
又过了几天,毕雯珺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李希侃接到了新任务,偷取毕府中密室的钥匙,销毁毕雯珺收集的有关丞相的所有罪证。他的心无比沉重,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中。走了这条路,他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去做。
毕雯珺好不容易伤好了,便相约七八好友一起去郊外采风。当然,他也邀请了李希侃。
野外的空气清新,一群人心情大好。他们选了一处空旷的地方,席地而坐,吟诗作对,高谈阔论。真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刻。李希侃心想。
"这附近有山鸡,不如我们捕一只烤着吃吧,那肉肯定很鲜嫩"说罢,其中一人便骑上马,拿起弓箭准备开弓。
"好啊,我们来比赛谁捕的多"毕雯珺起身附和
于是大家纷纷上马。约定一个时辰后在这里会面
一群人四散开来,捕野鸡去了。
"希侃,你跟着我。"毕雯珺喊道
"我不要,我要自己玩"
毕雯珺摇摇头,看着远去的李希侃,真是管不住他。
一个时辰后,大家纷纷满载而归。毕雯珺扫视一圈,没有看到李希侃。一个半时辰过去了,李希侃还不见踪影。毕雯珺急了。"你们在这里,我去找他。"说完御马飞奔而去。
"希侃……"毕雯珺一边走一边停,他不停地呼喊着。眼看太阳都快要落山了,急的快要晕倒了。他无法想象如果丢了他,他还有多么难过。就在他几近崩溃的时候,他似乎听到了李希侃的回应。
"雯……雯珺,我在底下,我在跌在坑里。"毕雯珺顺着声音,发现李希侃躺在深坑里动弹不得。
"希侃,你别急,我来救你。"毕雯珺扯了一堆藤蔓拧成一股扔下。李希侃顺着藤蔓爬了上来。
"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我还以为你……"毕雯珺一把搂住他,生怕他会消失。
"我对这里不熟,腿也崴了。"
"你坐下来,我帮你看看"
"坑里有水吗,你身上都湿了,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捡点干树枝"看着毕雯珺的背影,李希侃莫名觉得心安,安全感这个东西是他活了这么多年未曾感受过的。
毕雯珺抱了一堆柴火回来。"你把衣服脱了烘干"说完脱下自己的衣服让李希侃披着。尽管这样,李希侃还一直哆嗦。"以后,不允许你一个人乱跑了!"毕雯珺生气的说。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允许!你知不知道,刚刚我找不到你,我有多着急我……"算了,毕雯珺看着眼前这个小可怜缩成一团,不忍心过多责怪他。一把将他揽入怀中。李希侃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一跳,不知是不是因为太冷了,就是舍不得推开他。
他能听到他急促的心跳声"你……心跳好快!你……要不冷静一下?"李希侃抬头无辜地看着毕雯珺。
突然毕雯珺低头吻了他,试探地用舌尖温柔地轻轻撬开李希侃的唇,李希侃起初愣住了,然后也同样的回应着他。他们就这样吻了很久。漫长又香甜的吻结束了,松开彼此后谁也不说话,谁也不敢确定这个吻代表着什么。
第二天,他们同乘一匹马回府了,一路上,毕雯珺握着李希侃的手没有松开过。
"您可算回来了,昨晚找了一夜都没找到你们,我们准备今天报官来着。"管家着急的说着。
"嗯,我没事,他崴了脚,请个大夫来吧"
说完毕雯珺径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换了朝服上朝去了。
李希侃崴了脚要三五天才能好,大夫交代完敷药事宜就走了。一日三餐,上药都是由姑娘伺候。但毕竟人家是个姑娘多有不便之处,李希侃很少差遣她做事,只是无聊便找她聊天。
"你们家主公为什么搜集你们这么多美女藏在府中却又不给你们名分呢?"
"我们都是苦命之人,是主公收留了我们。老爷和太太对我们也很好,不敢奢求什么名分。"
"哦,这样啊!"不知为什么李希侃心里很开心。
"不过这次,老爷和夫人带了我们其中的一个姑娘叫汀溪去五台山拜佛,外面都在传,等她就和主公成亲。"
"成亲?"李希侃瞪大眼睛提高音量,这两个字犹如晴天霹雳将他从天堂踹入地狱。
"反正是这么传的,我们下人也不好多问,我还要去给公子你煎药。"说完,姑娘起身走开了。
李希侃感觉五雷轰顶,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如果毕雯珺你早有婚约,那么昨晚的吻算什么呢?我们之间又算什么呢?
这一天,李希侃都没有吃任何东西,早早就熄了灯。他丝毫没有睡意,静静地坐在床边,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这些日子经历的一切,以前的他从来不为这些情感所羁绊,直到今天他才明白,原来喜欢上一个人是这种感觉,现在的他比任何时候都要难过。
"咚咚咚"毕雯珺忙到很晚才回来,一回来就过来看李希侃。"希侃,你睡了嘛?希侃?"见里面没有回应,毕雯珺害怕打扰他休息便离开了。
"毕雯珺,收起你那可笑的关心,我不在乎!"李希侃心想。他什么都不在乎,他是来执行任务的。那些虚伪可笑的感情只会毁了自己。
可是,你知道的,感情一旦发生就是不可控制的,你越想要抑制,越深刻。最终它会令你陷入深渊,无法自拔。
接下来的几天,毕雯珺每晚从办公的地方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过来找李希侃,而每次李希侃都是闭门不见。毕雯珺没有多想,还以为是自己那天晚上吻了他惹他生气了。可是他明明也有回应的啊!
十五是老爷和夫人从五台山祈福归来的日子,一大早,府里上上下下都忙的不亦乐乎,准备给老爷夫人接风洗尘。毕雯珺早早去城外等候。
李希侃的脚伤已经完全好了,和众人一并站在门口迎接。他有点期待,那个即将嫁给毕雯珺的姑娘长什么样子,一定很美很美。呵!想到这里,李希侃心里像吃了莲子一样苦。
不一会儿一队人马风尘仆仆的赶来。老爷和夫人先从马车里下来,老爷紧闭双唇看起来十分严肃,夫人笑眼盈盈倒是有几分和蔼。后面跟着一辆小巧而精致的马车。只见一个丫鬟拨开帘子,里面出来一位俏丽的小姐,眉目含情,指若削葱,口若樱桃,步履轻盈。毕雯珺站在她的旁边,两人有说有笑的走过来。"父亲,母亲,这位是我新交的朋友,李希侃"毕雯珺热情的介绍着。
"晚生拜见伯父伯母。"李希侃毕恭毕敬的作揖。
"嗯,一表人才。"毕老爷称赞道。说完携一行人入府。
汀溪看了李希侃一眼,礼貌的点了点头也进去了。
"今夜子时,我过来找你"毕雯珺凑过来小声地在李希侃耳边说道。
毕老爷洗漱完后,首先到府中的祖宗灵位前烧香跪拜。
"此去五台山,又见了道长。多年来一直谨记道长之言,收了十位绝色佳人藏在府中,择其最善者为雯珺之妻。如今小儿雯珺已至加冠之年,当娶妻渡劫,望列祖列宗保佑万事顺利!"
大厅里,母亲看到多日未见的儿子不禁热泪满盈"儿啊,你在家中一切都好吧?"毕雯珺毕恭毕敬的站着"娘,家里一切都好。"
"朝中一切可好?"父亲从屋里走出来依旧是半句不离朝政。"儿子正有事要与您商谈。"
两人便来到了书房。
"父亲,我与淳亲王在下一盘大棋,奸臣贼党消除指日可待。"
"那吴志冠老奸巨猾,你们可有十足的把握?为父担心你们的安危啊!"
"父亲放心,孩儿已收集到可靠罪证,这次一定将他们一举歼灭。"
"那就好,还有个事,我和你母亲一直没和你说"
"什么事?"
"你已至加冠之年,终身大事还未有着落,我跟你母亲以为,汀溪这孩子德才兼备尚可与你婚配……"
"等等,汀溪?父亲,您在开什么玩笑,她是我妹妹啊!我不同意!"
"婚姻大事,父母做主。我意已决,两个月后完婚。"
"不……"毕雯珺从屋里跑了出来,这不是真的,他没有准备好,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即使有,那也不是和汀溪。
毕雯珺深知父亲作的决定向来难以改变。他决定找汀溪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