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刘,我发小,同年而生,一起长大。
一直觉得我和他之间彼此是心灵最近,都尝遍孤独的痛苦,才拥有灵魂的相栖。
在他那里,我可以放肆的笑,放心的喝,同抽一支烟。
我和他都曾憎恨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有故事,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故事。
我有我的故事,他也有他的故事。
田刘不姓田,而是姓刘。在我不记事起,他爸爸就死了。
听大人们说,因他小时玩皮,穿马路时一辆车飞快开来,田刘的爸爸为救他被车撞死了,一命换了一命。
之后,可能因迷信,刘田改名田刘。
自己也不知什么原因,他一直生活在他姥姥家,当然,我也不可过问原因。他妈妈为养家无奈生活所迫外出打工,快二十年了未再改嫁。
他就留姥姥,姥爷家一直生活。田刘从小就不讨大人们的喜欢,也不被同学们所接受。他经常打架,频频和大人顶嘴,甚至滥骂。
从上学,开除,上学,退学,到走入社会,性格内偏的他,不会向任何人吐露自已的委屈,想法和愿望,即使是他母亲。
孤独陪伴了整个童年和以后,像一匹孤狼,展现出世人眼中最凶狠的一面,在岁月流年中横冲直撞。
头破血流,身心疲备,深夜自舔伤口。
朋友也许会问,他不是有妈妈吗?那可是他最亲的人啊!有什么事不能跟母亲说的。
有这样想法的朋友,你们小时一定过的很幸福,没尝过孤独,没有过深夜的时候睡着睡着就流泪。
我没他那么惨,父母健在,自己还在上学。
朋友又会问,那是讲个屁,无病呻吟,有什么不好的。
我不喜欢我的家庭,父母不顾感受的严苛,打骂,让我从内心深处对这个家厌恶。
我不敢提要求,不敢说出喜欢,如同没有思想的人偶,浑浑噩噩的成长。
大人,同学都排斥着田刘,我却喜欢和他在一起,一种亲切,也许都是孤独,也许我们都憎恨这个世界。
有人说:没有思想的动物那就不会是人。
十八岁之前自己活的就是废物,逆来顺受,没有思想的废物。
发小退学步入社会,成为合肥一家汽修的学员,没有具体工作时间,没有工资,干最累最脏的活,却从未对别人讲过。
他妈妈希望他去上海工作,希望娘俩一起生活。
可是,他拒绝了,死活不去。
大人说:这孩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一点都不听话。
他对我说:一个人在外习惯了,一个人也孤独惯了,这么多年不也过来了吗?去了,会让我心里别扭,不舒服的。
“别扭,不舒服的”有人知道这话里面包含了多少,蕴含了什么。
幸运的是现在我们却都未对生活失去信心,也不像以前那样憎恶这个世界。
生命中总有几个人或几件事影响了你一生,ta们改变了我们,也许拯救了你一辈子。
奶奶,我小时感到唯一的温暖,让我的心没成一块冰块,而是有感情的心,让我仍爱着世界的美好。
你也许无法理解奶奶对我意味着什么,说是意味着第二次生命也不为过。
没有她,也许我还是一个没思想的废人,也许犯了罪,现在还在蹬监狱也说不定。
每年过年我俩都会聚在一起,找个地一起喝酒,打屁。听着他讲这一年的经历,社会上的故事。
他从踏上江湖闯荡,从此开始要独挡一方。
他说:开始出社会打拼奋斗, 从一无所有发展到身无分文, 再从身无分文发展到现在的负债累累 。这就是我 ,不一样的烟火, 我就是我, 我瞅自己都上火,但我从不认怂。
有一句话我一直记得:二十几岁的年龄应该只能是一块钢板,只能断,但,决不能弯。
我自已也不知道什么使他继续爱着这个世界,明明以前过的比我还惨,现在仍然积极向上,无所畏惧。
今年他决定去黄山旅游,半个月之久,没有很多钱,都是省吃简用下的,说是穷游也不过分。
他跟我说,他要游遍黄山,爬上山顶,因为山顶视野最广阔,风景真不是一般人能看见的,那时想事情,思路也是最清晰的。
我发小也许因家庭缘故,大人们不喜欢他,同学们排斥他,但我从没有瞧不起他。
他是个有思想,有想法的人。难道你不觉得这样的人很了不起,因为我见面太多没有思想的人。
他做着自已喜欢的事,按自已的想法去努力生活,虽穷困潦倒,孤独生活,但仍怀揣梦想,他眼里有着光。
我能看见那光。
六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