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龙丫头和她家爷们在公交站牌下边抱头痛哭,借着那一点点儿的遮挡,躲避着大上海的夏天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广告牌上一根坏了的灯管一闪一闪的,映的这俩人更加凄惨。
在这下着暴雨的大半夜里,俩人没有地方去,自己刚刚租下来不到一周的房子里,只要睡觉就开始做噩梦,俩人都吓坏了。几天下来,他们确定这个房子"不干净",不过房东说了,退房可以,退钱没门儿。
租下来这套一居室已经把俩人的钱全部掏空,现在已经过了晚上十二点,他们不认为这个时候能够找到能帮助他们、收留他们一晚上的人,这小两口儿没有别的办法,房子是不敢住了,住酒店对他们来说太奢侈,绝对是舍不得的。
龙丫头觉着自己好可怜,跟大学相恋的老公来到上海这个一开始觉着会吃人的大城市,半年下来各种碰壁,今天俩人从噩梦中醒来,来到楼下的公交站牌,借着闪烁着的广告牌,委屈一下子爆发,龙丫头的老公平时也是任劳任怨努力上进的一个好青年,此时也崩溃了,无力感把俩人一下子淹没,好在大雨下的公交站,没有什么人,俩人终于可以好好的发泄一下,某种程度上,是好事儿。
龙丫头自小身上就有股子倔劲儿,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老娘小的时候跟我妈去卖菜,大冬天的也每天四点钟起床,没有什么苦是吃不了的。
哭了半天,龙丫头使出全身的劲儿拍了自己老公几下,当作是发泄:"别哭了,我就不信了"
红肿的眼睛盯着自己的老公,倔强的心疼。
"咱们晚上去网吧待一晚,明天早上就去退房,押金给多少算多少,下午接着找房。”
然后又重复了一遍:
“我就不信了"
2.
小钱是一个地产经纪人,也叫中介,办理租房的,每天都会在小区门口给人发传单,穿着白衬衫和发皱的西服裤子,领着各式各样的租客去看房租房办理手续。
小钱有个习惯,每天下午会挑一个自己手里有钥匙的空着的房间躺一会儿,有时候会睡着,有时候就那么躺着,幻想着这个屋子曾经发生的事儿。独门独户的还好,如果是群租房,被别的租户碰到,他就装作是来打扫卫生的,大家也没有谁在意。
当然,这种行为公司是绝对不允许的,但小钱就是控制不住,他觉着在不同的屋子里待那么一会儿,想像一下不同的故事是自己为数不多的乐趣了,或者是唯一的乐趣,他不会让别人剥夺自己的这项权利。
这些天,小钱喜欢上了一个群租房里的小丫头,不过没有任何人知道。
小钱表现的极其正常,点头微笑、寒暄、客气,不过他去这个空置房的次数是越来越多,而且当有租客想要租下那间房子的时候,小钱都会找一些理由让租客打消租这个房间的念头。
他一直不知道该怎么接触到那个女孩,这两天机会来了,姑娘屋子里,有一个不用的大电视柜子,她根本用不着,而且大电视柜子占据了本来就不大的房间里得一大块位置,找当初的中介也让她自己处理,好容易请了一个同事来帮自己把柜子搬到楼道了,邻居们又来投诉她占用了公共区域。
小钱出马,找了一个收废品的,俩人一块儿动手,把柜子弄出去了,还花了100块钱,对,现在扔东西也得花钱。
小钱弄完这些,满头大汗的想,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吃顿饭吧,也许下次?
电话响了,是那姑娘。
姑娘先是感谢了小钱,然后问他能不能帮忙办理一下退租手续,因为她要搬去跟新交的男朋友一块儿住了,大两居,在三环边儿上。
小钱条理清楚的跟姑娘说了一整套退租流程以后,挂断了电话。
心想:
"以后不能让大家叫我小钱了,得叫大钱,这样听着能好点儿"
3.
网上流传这么一个故事:
某某青年非常努力上进,两年攒了十几万,准备再攒两年付个首付和自己媳妇儿一块儿供房,结果老爸原来在郊区的废弃厂房被拆迁,拆迁款给了一个亿,后来那十几万装修了新家的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