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一个关注了很久的,很喜欢的公众号,更新了这样的一条推送,叫“凌晨四点的北京|一些晚上从不睡觉的人看见的温柔和恐怖”。我清楚的记得里面有25个小故事,我也清楚的记得看到第9个的时候,我抑制不住的哭了,不是因为感动,不是因为怜悯,亦不是因为矫情。就是压抑,只是压抑,仅仅是压抑。
你可能没见过两个拾荒的老者为了垃圾桶里的一个瓶子而争吵,但有人见过;你可能没见过午夜刚过的的医院急诊大厅,一个为情割腕的女子被救护车推进来,但有人见过;你可能没见过两个男同性恋者在阳光下鼓起勇气牵起对方的手,但有人见过;你可能没……这些事情,或柔软或丑陋,我们暂且称之为生活吧。
可是今天,我不想说在什么什么样的时间,我看到了这个世界多丑陋多没有人性,或者多美好多值得颂扬的一面,我只是想说,在那样的一个时间点,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高中的时候胃痛,半夜去医院打点滴,边打点滴边看午夜肥皂剧,边打瞌睡,突然被一阵骚动声吵醒,一个担架抬进来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她披头散发,哭喊着躺在担架上,不知从哪里流出来的血在往下滴,滴在洁白的瓷砖上,鲜红刺眼。我不晕血,但是也着实的被吓的一机灵,瞌睡瞬间不见了。女人被推进去之后,听到旁边的人在议论,她是为情割腕,她是一个小三。我看到人们的脸上有惋惜,有怜悯,但更多的好像是嫌弃。
对啊,她是一个小三啊,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里,小三破坏了别人的家庭这就是不对的,所谓,“正房为大”嘛。可是,她的错足以赐死吗?我不觉得,我不觉得一个人仅仅是因为爱情做了第三者,是一件多么值得痛斥的事情,爱了就爱了。相反,我觉得那些喜欢围观看热闹,喜欢说闲话,喜欢用自己的尺子来衡量这个世界的人,才是值得可悲的。在那一刻,我看到的,是一个女人的脆弱,和周围的人意料之内的冷漠。
不久前的一次出游,去到了一个离我住的城市很近的一个县,确切的说,是一个屯子。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的不愿意去相信,在相距这么近的地方,教育竟然会是如此的落后。整个学校依山而建,总占地面积仅仅是一个400米的操场那样大,学校的门很小,挂在门口的牌子上的字迹许是被雨水冲刷了,辨识不清。所谓的教学楼,就是一个一层的小平房,学校一共有四个年级,一个年级一个班,每班12人。
我和随行的同学走进去,孩子们立刻站起来鼓掌,看着低矮的教室,和他们黝黑的小脸上的害羞和笑容,眼泪一下子涌上来,但是我忍住了,思绪把自己拉回到十年前,那时我四年级,城乡学校手拉手活动,我们同样是来到一个乡镇的小学,我还记得那个为我擦掉桌子上的油的男班长,还记得离别一起唱《同一首歌》时脸上的泪水,还记得我们互相留了邮政编码,虽然后来还是没了联络,但我相信,信一直在路上。
这一次,我们教他们唱歌跳舞,离别时,我们拿出了便利贴,让他们把自己的愿望写在上面,我们会尽自己的努力为他们实现。我站在讲台上,准备用相机记录下这一切,看着他们用力握着笔的小手和认真的眼神,我知道,这一刻我看到的,是一种叫做纯真与希望的东西。
刚刚过去的几周,可能是沈阳入夏以来最闷热的几周,也恰恰是我备战期末的几周,从来没有在图书馆呆过那么久。两个多星期的复习,每天都早早的出寝室,晚晚的回寝室。晚上走出图书馆的大门时,和大爷说再见,风吹在身上,不是很凉爽,但也算得上舒服。
从图书馆到寝室是一段不长也不短的路,这条路上,我看到一个玩滑板的酷酷女孩,一个穿着白衬衫抽烟的好看男孩;看到十点的月亮,在图书馆的正中央悬挂;看到拿着收音机在楼门口找信号的门卫大爷;看到十点半依然亮着灯的夜间自习室里学习的人们;看到一对对的情侣走过慧月桥;看到风,看到星,看到你。
也是在回来的那条路上,同伴突然和我说,你发现了吗,那些成功的人,都是心无旁骛的做一件事,不给自己更多的可能。所以像我们这样的人注定不会成功的吧,自嘲一般,苦笑着继续向前走。而在那一刻,我看到的,是另一种有血有肉的生活。
顾城说: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可是可爱的人们啊,我们的眼睛为我们寻找的不仅仅是光明啊,我们用眼睛看到各色景象,我们用心去感知大同世界,不仅仅是温柔的恐怖的,凌晨四点的还是午夜两点的,只求每一次的遇见,都会让你在心里默默的说一句,“这一次,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