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医生,”
“在这呢在这呢,怎么了?”
“请问你是林啃果子吗?”
“不是,她出去会诊了。 ”
怎么谁都找林啃果子啊?哎,名气大了真不好。对了,我就是林啃果子,一个爱伪装成没有名气但是内心热忱希望度化一众迷茫小鲜肉小奶烙小哥哥小弟弟的医术高超通情达理的小女医生,嘿嘿,不过本文和我关系不大,我就是个引子。
“怎么了,谁病了?”
“我弟弟,他晕倒了。”
“那你怎么不带他出来啊?”
“这个,原因我不好说啊,怕吓到你。”
“人命关天啊,你怕吓到我干嘛!”
“这个,能不能麻烦医生和我一起去看看。”
“好,你路上和我说具体情况。”
这小伙子挺精干,西装革履的,说话也还行,就是有股子紧巴巴的感觉。
“我弟弟发烧晕倒了,但是手里抓着门框,死拉不开啊,我就只能请你到我家了。”
拽着门框?肯定有什么难以预料的事发生,估计不是一场病啊。
“医生,小心门槛!”
“哦,谢谢。”
一扇大铁门将大马路与小世界分割开来,大马路的喧嚣偶尔飘进来。小院子干净整洁,几株多肉昂首挺胸,展现自己的美,花洒洒过的痕迹已经不明显了,但是偶尔几滴调皮的露珠折射这柔和的晨光,让空旷的小世界多了几分色彩。
“病人呢?”
“哎?刚刚掰着门框,咋不见了?”
“你再找找吧。”
有点奇怪啊!
空气中有一丝丝毛发烤焦的味道,又被另一股子爬行动物的味道所掩盖。院落看似整洁,但是又有点扭曲,好像要掩盖什么一般……
突然有小孩子大哭的声音,我心里一凛,忙跑过去。
一个孩子背对着我,倔强地昂着头,与他哥哥对质。
我绕过这孩子,走到他哥身边
“潘多,听话!”
我转身,打量起这孩子。让我触目惊心的是这孩子腿、胳膊、脖子上的烧伤伤疤,蜿蜒曲折,像一条条吐着信子的蛇。
“小孩儿,你发烧啦?”
“你才小孩儿,你全家都是小孩儿!”
嘿,我这暴脾气,我一边想该怎么治治这小孩儿一边笑眯眯地说“小孩儿,你头晕不?头疼不?”
他哥挤过来,悄悄对我说,他弟二十二岁了。
原来,在潘多十岁时,一场火灾夺走了他本该拥有的幸福,只留下哥哥相依为命。当时家里穷,最后的钱也随着火灾的发生而灰飞烟灭,可以说,保下这条命也是很不容易了。
但是从此,潘多的性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潘多再也没有踏出这个小小的院子,这个小世界似乎永远是黑暗的,没有阳光可以照射到他心底,他在以后的十二年间沉默不语,脾气古怪,除了跟哥哥发脾气,其他时间嘴里是蹦不出只言片语的。
哥哥也只能埋头赚钱,攒钱,期望攒到大笔钱后再帮弟弟治疗整形。但是潘多再也长不大了,他的身形永远固定在了十岁,畸形的身体固定住了一个二十二岁的灵魂,固定住了一颗已经分崩离析的心。
“哥,给我钱!”
“你要钱干什么?你可从来没有找我要过钱,更何况你要那么多。”
“给我钱,快点!”
我这外人在呢,就不给你哥点面子?
“你要这么些钱干什么?”
“你别管。”
“你!”
哥哥勉强挤出一张笑脸,对我说,医生,见笑了。
估计是我的到来让气氛活跃了一些吧,我挤挤眼睛,笑眯眯的对弟弟说:
“说吧,要钱干嘛?要是治病治伤,我给你打包票,找我没问题。”
他的眼睛亮了,然后他垂下眼眸,估计是他思索了一会儿,一声吱吱声从他嘴里发出来,声音很小,但是在安静的院子里显得有点刺耳。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的角落,七八只偏瘦的野生豚鼠以中速出现,不疾不徐的爬到潘多的身边,然后安静的待着。
我惊呆了,这哪里是野生动物啊,这是一列小军队吧!
更让我吃惊的是,其中有一只豚鼠身体表面血肉模糊,毛皱皱巴巴的结成一块块儿的,蹲在最靠近潘多的地方瑟瑟发抖。其他的豚鼠就像很照顾受伤的一只似的,怕它疼,就围成一圈但不接触到它。
这,这,这,也是烧伤吧!
“请你救我的朋友!不要让它像我一样,这么痛苦!”
“哥哥,捐了你的钱吧,有人比我更需要这笔钱,我不要你每天拼死拼活的,我已经这样了,治好了伤我也长不大了。哥你看,这是我救的小豚鼠,它也被烧伤了,但是它的同伴没有放弃它。哥,我知道你没有放弃我,我很开心,但是我想让你轻松一点,你看咱家的院子,我打理的多好,多肉们生长了那么长时间,长大了还是那么可爱。
哥,我不想再出门,我不愿意让别人看到我这幅样子,我更不愿意别人用同情的眼光看我。
哥,我想去乡下,自己种花种草,开垦一片菜园子,我……”
哥哥转头痛哭,是的,在以治弟弟的病为目标的情况下,日日夜夜的拼搏,哥哥心甘情愿,但是现在他突然就没有目标了,他怎么能受得了啊!
这时候,那只烧伤的豚鼠爬了出来,慢慢的,慢慢的,它眼睛里蓄出了亮晶晶的眼泪,它盯着潘多,笑了。
故事来源于我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