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十八九岁左右,大二,初夏或者初秋时节,理工楼309宿舍,我在靠窗的上铺午睡,和煦的阳光温柔地洒在年轻的脸上,映着浅浅的微笑,此刻正在做梦。
梦里头,有个大约三岁左右的小男孩在我的怀里香甜地小睡,阳光也洒在他身上,照着稚嫩的小脸和长长的睫毛,白皙的皮肤,粉嫩的嘴唇如同玫瑰花瓣一般,微微上翘,小巧的鼻子和额头上挂着细细的汗珠。除了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一切都很安静。 然后,他醒了,不安分地扭动纤细的身体,从我的臂弯里钻出来摸着我的脸摇晃着,轻轻地说:“爸爸,我饿了。” 我无比爱怜地搂紧了他,闭着眼睛和他轻轻地说话:“爸爸很累,再睡一会儿,带你去吃东西。” 他反复摇晃了几次,我只是轻轻地拍着他,听见他说:“爸爸,那我先走了……” 我醒了,怀里空空如也,身上津津细汗,坐起身伸个懒腰,深吸几口气,回味着梦中的情景。
此后的十多年,我一直记得这个梦。在这个梦之前,我陪着小朋友的时候是大哥哥带小弟弟小妹妹的感觉;在这个梦之后,忽然变成了照看子侄的味道。 这个梦是我的成人礼,我称之为“父性觉醒”,虽然那时候还是俗称的小处男,但心理上已经跨入了新的阶段。
可能因为父性的觉醒,所以青春岁月一直没有“荒唐的风流史”。对之后的日子里出现的女友和女朋友还有女熟人们,一直都很认真地交往。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几乎没有因为欲望而编织花言巧语的不可描述行为。现在回想起来,或许那也算是荒废青春了。 和姑娘们在一起,除了扮演一个男人的角色正常交往,还常常不自觉地扮演父亲的角色百般疼爱。因为心中怜惜她的成长不易,所以就少了很多各种手段的索取。
彭彭曾经听我说起,他恨铁不成钢地评论:“你这种想法就是有病!女人就是要经常训、训完再哄、哄完再骗、骗完再哄……不如此这般,她们怎能规规矩矩服服帖帖?你对她们太好了反而容易出问题,时间一长她们就觉得日子太平淡没意思。女人天生多变,所以她们就需要各种手段变化才能觉得新鲜。” 当时我们正在吃宵夜,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用筷子夹着一根鸭翅,并且指着我,因为情绪激动,手不停地抖动,带着那根鸭翅也颤动起来,像是要展翅高飞。我不由得想起大雁,如果打下一只卤着吃,估计比鸭子的味道要好,可是打了一只,另外那只怎么办呢?于是痴痴地念了一首词——“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别离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为谁去? ”
老彭应该是对的,不然怎么他的青春过得如此这般精彩,而我的青春过得如此这般孤寂?
如果人生真能心想事成,那么我儿子过了年就该11岁了,就像小涛。
当年在景德镇认识的时候,互相问了问:“你哪年的?” “我83的,你呢?” “我也是!” “你哪月的?” “我3月的,你呢?” ……大家都好年轻呀。
可惜……
晋书.羊祜传 会秦、凉屡败,祜复表曰:“吴平,则胡自定,但当速济大功耳。”而议者多不同。祜叹曰:“天下不如意,恒十居七八,故有当断不断。” 后来到了南宋,辛弃疾又填了一阙词,把这句话改成:"叹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
所以,可惜的是没有谁的人生万事如意。 早早就写好了《告子书》,可惜至今仍然孑然一身,儿呀儿,老子做个梦就把你梦丢了,这可怎么办?
太沉重了,太沉重了,前些天听到一个更沉重的事情。
有一姑娘说她很苦恼。 为什么呢?胸太小,完全是平胸。 平心而论,我也不知道这事情对日后生活有没有影响,尤其是哺育。 但姑娘不想听平心而论,她说平胸而论现在就很受影响了。 有一次,和男朋友一起洗澡……刚刚脱得剩下小裤衩,男的搂着她的肩,忽然指着浴镜大笑,对她说:你看,像什么?? 她略带羞涩加更多懵逼,完全不知什么情况。 男的说:像海尔兄弟! ——打雷要下雨,泪哦!下雨要打伞,泪哦!天冷穿棉袄,泪哦泪诶呀!天热扇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