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0 我的母亲(连载)(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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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

这个故事发生在1957年。

在一个宁静的夜晚,一阵阵婴儿的哭声划破了夜空,吵醒了熟睡的人们,只见一间破旧的房屋内,一个残疾姐姐拖着一条非常不方便的腿,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小妹妹来回的走动着。无论怎么哄,怎么抱,孩子的哭声都没丝毫停止的迹象。二姐这时也走过来,抱起了小妹妹。可是孩子还是哭个不停。此时,孩子的父亲从里屋走了出来,他从水缸里舀起一瓢水,送到孩子的嘴边,孩子急不可待的把半瓢水全部喝了下去。然后静静的睡在了姐姐的怀里。四周又一次恢复了平静。

孩子的父亲静静的看着这个小女孩,脸上有着难以言表的情绪,或欣慰,或悲伤,或失落,或坚毅。他的声音又一次打破了周围的静,“把孩子送个好人家享福去吧,在咱家没有个母亲照顾,孩子会让咱给伺候死的”他对他的其他女儿说。接下来的事情似乎稍微顺利些,他们为小女孩物色人家,终于有一天来了一对中年夫妇。

这对中年夫妇在介绍人的带领下来到了这个小山村,夫妇俩进屋的一瞬间就看到了炕上坐着的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姑娘。小姑娘有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大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事物。小姑娘不知道将要发生些什么。更不知道她的命运也会就此改变。

就在这时,还出现了一个小插曲。这对夫妇看到地上跑着一个大概四五岁的小男孩。在1957年的时候,男女不平等的旧观念多少还根深在人们的思想中。夫妇想要把男孩领走,但是这家的男主人--小女孩的父亲坚决反对。没办法夫妇又把目光转向炕上的小女孩。只见那个小女孩坐在那里非常可爱,没看出有什么毛病,只是瞧着有些软弱。小女孩的父亲走过来解释:“因为孩子是难产,孩子生下来母亲就去了,没有奶水,加上喂养不当。体格才这么软弱。”

夫妇没多想,给小女孩换上了带来的新衣服。领着小女孩上路了。过了几天,小女孩在外地的大哥回来了,哭着喊着要把小妹妹带回来,父亲含着眼泪:“别去要了,我偷着看过好几次了,孩子在人家那很好”。

那个被抱走的小女孩就是我。虽然我从来没见过亲生父母的面,但我要真诚地说一声谢谢您,我的老父亲。是您改变了我的一生。把我送到了一个那么好的人家。我命运的第一笔是您改变的。

新家

就这样,我来到了养父母家。结婚多年的养父母因为没有孩子的事情很苦恼,所以我的到来,解了他们心中的一个结。他们把我紧紧的抱在怀里,如获至宝,天空好像都变得格外蓝。

妈妈(以后的妈妈都指养父母)回家后把我梳洗了一番,给我取了好多名字,最后选择了“繁玲”,意思是希望我聪明伶俐。妈妈看到我身体太弱,把眼看要转正的服装店工作辞掉。回来专门照顾我。直至她年老时也没听她说过一次后悔辞掉工作的事。妈妈待我如掌上明珠般。把我抱回了千里之外的娘家。姥姥家人很多。妈妈的姊妹就有五六个。可能是因为人很多,大家来回抱我,或是领着我走一小会儿,我软弱的身体变得硬实多了。

眼看我就要学会走路了,妈妈欣喜若狂,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命运和我开了一个小玩笑。我得了麻疹。妈妈每时每刻都守在我的身边,精心的照顾我。麻疹却好像变得调皮起来,出来的麻疹又回去了。妈妈快急疯了。因为我进入了病情危险期。关键时刻,姥姥的邻居出了个偏方,偏方很管用。我的麻疹出来了,病也好了,妈妈也长出了一口气。但是我本就软弱的身体经过这场大病更虚弱了。快要会走路的小腿又不会走了,自那以后,妈妈就把她的青春交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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