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外婆伤心起来,拿着手电筒照看我的伤口,欲搞明白到底伤在哪,伤势重不重。
后来,那晚,爸爸妈妈是如何不再争吵,改而关注起我来,我不记得了,只记得妈妈难过的问我疼不疼,我说不疼。不知道为什么,是真的不疼,也许是心里的恐惧还在吧。
接下来,清晰的记得,大人们都忙着找邻居,因为实在是太晚了,只能请有车的邻居,送我去县城里的医院。
妈妈背着我上了车,爸爸要上车之际,妈妈冲爸爸喊:“你滚开!”
我看着爸爸用微弱的语气叫了声:“爸爸。”
车子发动了,向医院行驶去。我眼里清晰的画面是,我望着爸爸,他自责的站在哪里一动不动,逐渐消失在夜里。
天很黑,很静,更冷了。冬夜里,停了许久的雨,此刻又下了起来。
医院诊室里,妈妈抱着我坐在她的大腿上,医生温柔的语气说,因为后脑表皮开了一道口子,需要缝针,安慰我不要怕。
其实,在妈妈的怀里我一点都不怕。
头部缝针,肯定是往头上打麻药,会有副作用吗,会影响孩子的智力发育吗?因为要不要打麻药的问题,妈妈犯起难来。
妈妈抱着我,我便没有哭过。后来,医生站在我身后,一针一针的缝起我的伤口,我却没有疼痛感,只听见每一针过去的沙沙声。很多年后的某一天,妈妈回忆起哪晚,她告诉我,她没有让医生给我打麻药,共缝了八针。
不知过了多久,妈妈和医生道别,背起我离开诊室,跨过门的一瞬间,我望见爸爸正坐在诊室外面的长凳上,他双手捂着脸,双肘撑在自己的大腿上,见我出来,望着我,我喊着爸爸。
妈妈告诉我:“我们回家,别喊他爸爸!”
关于那晚,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不记得了,毕竟过去了30多年,我只记得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