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有一本书,叫《追风筝的人》,我没看过,不知道好不好看,不过应该会很好看,看到过很多书评,都这样说。我希望有一天能看看这本书,不过不是现在。
我不是追风筝的人,我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断了线的风筝,摇摆不定,在嘈杂的空气里一直飘,一直飘。因为有风,一直也停不下来,也不知道什么地方才是尽头,也许有,也许没有。我想如果有尽头的话,我希望落地的时候不要残破得太难看就好。
我的方向感不是很好,如果不细心些,我很容易忘记方向,不过要是想回到原地,我想我还是可以做到,因为记忆力还算不差,原路返回的话我还是很有保证的,不过谁愿意一直只记得回到原地,你愿意吗?我不愿意,我的时间里没有零点这个刻度。
上一次去道佐是去年的这个时候,第一次去我就喜欢上了那里,远处有青山,桥下有流水,小孩子在路上打打闹闹,巷子里还有浓郁的酒香,却显得宁静又安详。我喜欢它,它有我喜欢的样子。
离道佐大约十公里处有个古镇,叫平“落”古镇,在“落”字上我用引号,是因为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平与古之间是“落”还是“乐”。说是“落”的人大有人在,说是“乐”的人也不在少数,所以我姑且称其为平“落”古镇。
说是古镇,也算是古镇,小桥,木楼,水磨,不远处还有寺庙。跟我想象中的古镇有些相同,但给我的感觉不太一样,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去年的这个时候,适逢端午佳节,我与友人从道佐出发,先去了一个叫做金鸡谷的景区,然后再去的平落古镇。
金鸡谷给我的印象就是好多好多的竹子,又粗又长。在我的老家是看不到那样高大的竹子的,当时我甚至希望在那里能看到大熊猫,因为那里真的有很多竹子。
在金鸡谷里还有一座吊桥,叫什么名字我忘了,吊桥离地面大约五六十米,走在上面摇摇晃晃的,我不知道其他人走在上面害不害怕,反正我是有点心虚,大概是因为我有些摇摇晃晃地走在上面。同行的有几个女生,所以得表现出一副淡定样子,一路看着桥下,一路眺望远方,拿着手机也玩玩自拍,慢慢的就走过吊桥。
现在除了漫山遍野的竹子,我还能想到的大概就只有那座我不知道名字的吊桥了。
出了金鸡谷,我们就朝着平落出发,因为害怕走错方向,我还默默开起了导航,但遗憾的是我们是走着去的。不过走是没有什么不好的,锻炼身体的同时也可以看看沿路的风景。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们是接近傍晚到的平落,那时天已经差不多黑了,不过平落却好像才刚刚苏醒。因为是端午,所以在我印象中那一天的游人特别多,随便呼吸一口空气都夹带着其它的味道,与我想象中的古镇不太一样。我有点失望。
我们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我已经记不太清那天的平落是什么样子,只记得人很多,卖东西的人,吃东西的人,很多很多的人来来往往,插肩而过。
我是个过客,对于平落这个地方来说我是个过客,我们踏上归程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还会再回到那个地方,我喜欢道佐,但我对平落没有感觉。可能是时间太过匆匆,我们也太过匆忙,除了很多很多的人,我没有发现它另外的美丽,我挺遗憾。
今年这个时候,不是端午,但端午刚过没两天。恰逢周末,当时与我同行的同学突然说想再去平落,因为没什么事可做,所以就约好了再去一次。
应该说我还是挺期待的,上次去那边的时候虽然很匆忙,但也留给了我很多美好的回忆,每次想起道佐那边的人和事,我都会很开心,这次终于可以再去看看。
我们是早上出发的,开着直达平落的导航,这次我们没有走,有车——自行车。早上九点出发,下午五点过我们才到的邛崃,然后再从邛崃客运站坐公交车去的平落。如果你问我骑七八个小时的自行车是什么感觉,我肯定会回答你——那滋味——简直酸爽得残忍。
到平落的时候也是傍晚,天空灰蒙蒙的,看不到太阳,看起来像是要下雨的前奏。
风尘仆仆,一到平落我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个地方赶紧洗把脸,让自己干净干净。
背着背包,操着一口不是当地的家乡话,在那里也算是一道别致的风景。走在平落的街道上,街道旁有很多的旅店和餐馆,街道像是用某种石板铺就而成的,表面凹凸不平,不过看得出来上面很光滑,我想可能是来平落的人多了,踩出来的。
我们所走的街道中间有流水在流淌,顺着街道的方向流淌,把街道分成了两个部分。我们走在左边的街道上,流水很清澈,水底下有从树上掉下的枯叶,静静的依附在水底,没有随流水的流动而溜走,不过遗憾的是水里面没有鱼,我想那样的水里应该有鱼才对,不过我也只是想想,大概是那里不能容下鱼的身影。
街道上的人不多,因为端午已经过了,我们是挑准时机才来的,那一刻,我第一次觉得平落像一个古镇了,像我想象中的古镇了,古朴,平静,充满了生命力。
古镇中央有一条河流,把古镇分成了的两个部分,河上有三座石桥,连接了两岸。河中有船,如果在白天,可以乘船在河中观光。
河的两岸有很多古朴的建筑,茶楼,客栈,酒馆,各式各样,高低分明。
古镇里有很多街道,小的大的,弯的直的,街道两旁是林林种种的店铺,卖古玩的,卖配饰的,卖小吃的,提供休闲的,还有可以填饱肚子的各式餐馆。不过它们分配得很好,所以也就出现了小吃一条街,古玩一条街,餐馆一条街。
巷子飘来饭菜的香,肚子忍不住打了个滚,发出迷一样的叫。好像看得出我们是外来人士,一路上向我们发出吃的邀请的店铺很多,不过我们得努力分析分析情况,摸摸自己的裤兜。看起来太高档的地方不能去,看起来太奢华的地方不能去,看起来太偏僻的地方不能去,看起来太low的地方我们也不能去。总结起来就是没钱,也不愿太委屈自己。
我们先找了个旅店住下,我洗了把脸,饭都没吃,就叫嚷着要去听演唱会,因为在找旅店的时候听到了有人在唱《成都》,唱得挺好,所以我决心要去听听。
演唱会在一个看起来像是广场的地方举行,在河边,广场中央是凹下去的,看起来像碟子一样的形状,舞台就设置在下面,舞台周围有圆形的台阶,台阶与台阶之间有青草,我没有去纠结为什么会有青草,听歌比较重要。圆形台阶上有很多人坐在那儿听歌,我也想坐在那儿,不过最终没有坐下去。
正对着舞台的是喝茶的地方,有一些人在那儿喝茶,听歌。我就站在舞台下,台阶旁听歌,旁边也有很多人跟我一起站着,不愿坐或是找不到坐的地方。我的前面有很多小孩子跑来跑去,看起来不像是在听歌,更像是在跟着节奏跳舞,像是一个个舞蹈大师。
我不喜欢站,但因为不愿坐,所以只好站了。在舍得之间我舍了,但我什么也没有得到,原本听演唱会的好心情也渐渐没有了。索性便离开了广场。
与我同行的两位同学一路上说得很开心,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也没去关心,我只是走自己的路,看自己的风景,只要吃饭的时候他们没有把我忘了就好。因为我的肚子真的有些饿了。
平落有三座石桥,我就只走过其中的一座,上一次走的,所以这次我打算全部走遍。好好的感受一下平落古老的气息。
从广场出来,踏上了中间的一座桥,桥上的台阶很宽,我一步跨不完一个阶梯。石桥看起来很有年代感,有些残破,桥上的灯盏也都坏了,黑漆漆的,看不清桥上的人脸。
走在桥上,晚风带来了一丝凉意,岸边灯火通明,不过站在桥上却很少能听到嘈杂的声音,广场上的歌声被空气削弱,传到耳里也只是成为了轻语。呼吸着湿润的空气,我感觉自己沉静了下来。像是融入了平落的黑夜。
我们一路走着,一路看着,从一个过客的角度审视这这座古镇,这一次我发现我有些喜欢它了。青石板,小长街,林林种种的店铺,各式各样的美食。桥下轻淌过的流水,水边转动的水车,岸边残破的水磨,水上漂流的灯火,乐善桥上坏了的灯盏,小楼上轻柔的民谣,码头上相互依偎的情侣,同行人低声的语调,我有些喜欢它了,感觉安静得刚刚好。
在一家串串香餐馆里,我们解决了饥饿问题,我饿了,吃了很多。我们从餐馆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开始下雨了,而且还越下越大。我们都没带伞,被淋了个通透。不过那感觉真的很舒服,我好久都没怎么淋雨了。
回到住所,洗完澡躺在床上,我所想的的只有一件事——睡觉。
第二天,我们睡了一大早,接近十点才起的床,很自然的就把早餐与午饭一起吃了。
从平落出来,我们坐了一辆三轮车去道佐。一路上两个友人都在谈论自己的家乡,我没有参与他们,一路上只是一个人看着车窗外的匆匆闪过的景象,友人说我的心情看起来不好,我说没有不好。我只是比较喜欢车窗外的世界。
到达道佐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那天天气很好,看着略显熟悉的地方,我拿出手机朝着道佐的街道拍了一张照片,我是个怀旧的人,虽然拍照技术不是很好,但还是想留下一些可以让自己记起来的东西。
住过的旅店,我拍下了它的样子,吃过的奶汤面面馆,我拍下了它的样子,爬过的小楼,我拍下了它的样子,走过的路,我拍下了它的样子。一边走一边拍。
在道佐待的时间不长,我们只是把以前走过的再走了一遍,就打算回去了。其实我还想去一个地方——砖桥村——道佐的一个村庄,那里有很多很多可爱的人,有很多很多可爱的故事,不过这次我不打算去了,我朝着通往那里的道路拍了一张照片——下次再去。
车轮滚滚,从公交车的后窗看去,道佐越来越远,渐渐隐入了丛林,消失在视野。
从道佐到邛崃的那条公交车线路上,有很多很多的酒厂,知名的不知名的都有,好多好多,一路上能够闻到酒香,很多种类的酒香,就好像酒的源头在那里。
我发了说说,有一个家在邛崃的朋友在手机上问我在邛崃的感受怎么样,我就告诉他说一路酒香。他也没再回我。我们很默契。
我想我会再去到那里,那个地方能让我平静下来,至于什么时候去,我想也许是明年的这个时候。
旅行结束了,回到了原有的生活,依旧有风,依旧在飘,依旧不知道何处是尽头,看起来似乎跟以前一模一样。只有我知道,生活已经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