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你

从前有个叫陈默的小姑娘 是陈默不是沉默 所以她不是个沉默的姑娘 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特别爱说话 从早到晚 滔滔不绝 喋喋不休 她总在说 谁谁谁好帅 谁谁谁是她老公 她活得似乎很潇洒

陈默的老同桌是全校闻名的大学霸 大家都知道陈默喜欢他

有一天陈默又开始yy讲台上风韵犹存的数学老师 大学霸给了陈默一张小纸条 上面写着 以后你不要叫陈默了 叫陈喋喋好了 陈默把纸条攥在手心里 汗湿了 一下课就给自己周围的好朋友们看 大家都是心地善良的人  也不懂是谁牵的头 从那以后 大家都叫陈默“陈喋喋”了

陈默的数学很差 即使陈默垂涎数学老师尚还存留一点的美色 陈默对数学还是一窍不通

在数学老师眼里陈默也是他的心腹大患 眼中钉肉中刺 每次上课必点陈默 陈默总回答不出问题 就这样一直站着 这是二零一二年的陈默 不沉默 但孤陋寡闻 不知道未成年人保护法 甚至不知道自己经历着体罚 像个傻瓜 又爱哭 觉得丢脸强忍着把嘴唇咬白了

大学霸上课的时候喜欢看动画片 就在陈默连续被体罚两节数学课体力不支压倒了大学霸之后 隔天早上的数学课 大学霸把自己的习题甩给了陈默 陈默感激得差点要落泪 恨不得把全天下美好的词汇加在大学霸身上 但一想到大学霸可能并不喜欢自己的不沉默 千恩万谢变成了一张小纸条 上书“二毛 谢谢你”

原来大学霸叫二毛啊 大抵每一个伟人背后都有一个如此温顺的名字吧

三四分钟之后 二毛的纸条滑过三八线(二毛画的)上面写着“你站着挡我信号了 你摔倒了我很疼”陈默自动忽略了前半句 并且在后半句的很和疼之间主观臆造了一个心

她把小纸条夹在历史书第六十三页 很多天前的一节历史课 两个人谈天说地忽然聊到各自喜欢的歌手 二毛说的什么 她总是听不清 于是二毛抄起笔在她历史书的空白处写下了那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她舍不得擦一直留着 这一页就是六十三页




陈默这个人吧 有个缺点 她不怎么懂表达自己 尤其是对喜欢的人 直到有一天二毛高调地被宣布了自己的恋情 陈默才停止思考如何表达 因为已经没有必要再表达了
何所谓被宣布
二毛的好朋友大啸天在某个风和日丽的早上扯着嗓子喊叫了起来 有如一个拒绝接受治疗的神经病 他说 二毛喜欢M班的团支部书记 民众们迅速聚集起来 七嘴八舌地聊起来
—他们都是二号
—他们都喜欢动漫
—他们都好瘦
……
他们 他们 他们 陈默心里讨厌极了这一口一个的他们 陈默不是二号 陈默也不喜欢动漫 陈默更不是个瘦子
如果说群众的攸攸之口还不够的话 那么二毛半推半就 脸红心跳 欲语还休的小模样 足以说明一切
这就是被宣布
这个消息有如晴天霹雳
而陈默成了实实在在的受害者 被劈得心力交瘁
陈默从此对二毛很沉默 但她还是会对二毛动手动脚 开心的时候打一下 不开心的时候打好多下 就这样初三这一年飞快地过了
陈默和二毛终究没能有始有终 在五月末他们分开了 老师宣布换座位时 陈默正掐着二毛的胳膊 她心里一紧 手上的劲不自觉的加大 看着二毛 二毛也看着自己 两双亮晶晶的眼睛里此时此刻只有彼此
两个人就这样站着 直到接受事实的同学们开始搬位置 没有任何话 二毛笑了笑 陈默也松了手
二毛说过他喜欢坐在左边 却在陈默的右边坐了半年 换了位置 二毛依然坐在右边 只是里面的人不再是陈默了 陈默坐在了二毛的左后方
那天天气不错 风轻轻的 阳光灿烂 陈默在阳光下看见二毛的左臂上有一个青紫的痕迹 那是自己的杰作
很自责 也有点开心 但最多的还是不舍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对陈默来说很长很长 长到宇宙的起源和毁灭都可以在这半个月完成 但它又是那么短暂 陈默一天天失去了二毛 这种失去是真实可感的 飞快地发着 如果人可以被囚禁在一段时空里 那么陈默希望这段时空 是和二毛只隔一条三八线吵吵闹闹的那段日子

这是二零一二年六月份即将面对中考的陈默 满心满眼只有二毛的陈默

中考那一天 陈默和二毛不约而同地递给了对方德芙巧克力

陈默爱吃黑巧克力 她对二毛说苦涩才是巧克力真正的味道 别的都不对 二毛却偏爱白巧克力 并且说没有奶香味的巧克力不配叫巧克力 两人为此堵了好久的气 虽然和好了 但是两人仍然固执地坚持自己的看法 永远忠于自己的口味

陈默递给了二毛白巧克力

二毛递给了陈默黑巧克力

你知道我送巧克力给你是什么意思么

陈默忽然递了张条子给二毛 二毛很快的回复了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但我希望你考好

教室里的电扇嗡嗡地转着 和读书声混着 老班的电话响了 匆匆出去接

今天的事情好像格外地多

陈默趁这个空当 凑到斜前方 看着二毛细长的脖颈说 谢谢你 你也是 二毛顿了一下 继而更大声地朗读

三天考试过去 进入了漫长的等待 陈默整天整天地看电影 努力让自己适应奶味的东西 喝了不少牛奶 胸前渐渐有了起伏

终于该去学校了 陈默知道 二毛会留在这里 直升本部的高中 而今年分数线意外地低 陈默也勉强留下了 只是二毛留下的理由是书记 而陈默留下却要感谢运气

大家都心照不宣没有提成绩 二毛早早地到了 陈默依旧姗姗来迟 二毛盯着陈默看了半天 无厘头地冒出一句 喋喋 你胖了

陈默傻傻地笑了 只说胖的开心 胖得其所 一切就这样终结了 老班给大家放电影 《速度与激情7》 看过的人都在下面兴高采烈地剧透 二毛从兜儿里掏出一条黑巧克力 自顾自吃了起来 陈默诧异的看着他 他晃了晃巧克力 问陈默吃不吃 陈默也不客气 掰了一块放在舌尖 苦涩很快溢满口腔 二毛说 黑巧克力其实也挺好吃的 轻轻地 却重重地落在陈默心里 她盯着白板沉默

白巧克力也很好吃

她在心里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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