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尾草的暗恋夏日,南方的梅雨季节,每天都会下一两场雨,有时下的淬不及防,有时一整天都是绵绵细雨,温热,湿润,所有的植物吸足了雨季的水份,恣意生长,叶片鲜亮,饱满,青翠欲滴,空气里满是草木散发的清香。清晨,雨后去跑步,看到路边的草丛里几株狗尾草迎风独立,叶片上还有残留的雨滴,晶莹剔透,每一颗都映照着晨曦初升的样子。几株狗尾草长在城市的缝隙,远离乡村,远离田野,远离属于它们的故乡,渺小,卑微,几乎不被注意的生长,这是它们的命运。乡下的田野里,狗尾草随处可见。田间,河畔,山坡,草场,哪里都有它摇曳的身姿。狗尾草幼年时和禾本科的很多植物长的很像,很难分辨。只有当夏季开始时,狗尾草抽穗开花,举着毛茸茸的小手臂才恍然大悟。在乡村,它是作为杂草被农人们所不喜。但是在孩子心里是没有分别的。小时候上学路上,经常在田野里逗留,会拽狗尾草花,用毛茸茸的花穗挠小伙伴的耳朵,看着同伴忍俊不禁的样子而开怀大笑。也会折两支狗尾草,把毛茸茸的花穗结成圆圈,两条茎对穿,两只手各拉一条茎,有节奏地拉动,两个毛茸茸的花穗像两个毛人在打架,时而碰撞,时而分开,极具动感,逗弄比我们更小的孩子特别有用。狗尾草又叫绿狗尾草,狗尾巴草,古名莠,谷莠子,禾本科植物。因狗尾草花序“穗长多毛”,形似狗尾,因此得名。《尔雅翼》云:莠者,害稼之草。可想而知,狗尾草一直以来就被农人恶之。所以《齐风.甫田》里“维莠骄骄,维莠桀桀”之语,表示田地太广,农人除草不及,致使杂草遍地高耸丛生。莠既然为恶物,不得体以及不好的谈话便被称之为“莠言”。《小雅.正月》第二章所言,“好言自口,莠言自口”,莠言意即“坏话”。《小雅.大田》中有“不稂不莠”,原指田中已无稂草(狼尾草)和狗尾草,后人把稂和莠喻为人不成材,没有出息。就是这样一个被喻为一无是处的狗尾草,却有一个动人的花语“暗恋”!狗尾草竟然也有花语,而它的花语竟然和人类高贵纯洁的爱情相关,真是没想到。在众人眼中,如此低等贫贱的杂草,哪里还有资格有花语呢。想起年轻时候的爱恋,总是小心翼翼,连呼吸都反复练习,卑微到低的不能再低,就像这一无是处的狗尾草,默默无闻生长在乡间,纵然不被注意,那也没有关系,暗恋总是一个人的事情。
在这炎夏酷暑里,几株狗尾草摇曳在风中,摇曳在久远的甜蜜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