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来兮-莲花辞》第六章:私生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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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夜好眠,屋里静悄悄的,直到天微微亮,东方露出一丝鱼肚白。

  上官熙一如既往的早起练剑,一夜打坐,却不见一丝疲惫,反而神清气爽。上官熙的剑法有一半传自无咎真人,想当年无咎真人与群雄在不死崖上一剑成名,由他所创的九天飞龙剑由此成名。九天飞龙剑一共有九式,一般剑客能在他剑下走上两招已是不易,而能接下三招的已是江湖绝顶高手,从未有人见识过他使过九天飞龙剑的第九式,另有一种说法是见过九天飞龙剑第九式的都已经死了。而无咎真人则是将这九天飞龙剑都传授给了上官熙。

  九天飞龙剑也不是人人都可以练的。除了心无杂念,还需要极高的悟性。九天飞龙,各有其态,所以同样的招式,由不同的人使出,达到的威力也各有不同,而又因个人悟性,每个人能参透的招式也不一样,即使旁人拿到九天飞龙剑的剑谱也是无用,没有师傅在旁指点,稍有不慎,就会有坠入魔道的风险。

  而上官熙此时在院子里练的却不是这套剑法,而是他在青云山的一个山洞里偶然得来的一本剑谱。一招一式都极其普通,但每一招却都在调动自身气息在周身血脉中流转,一套剑法练完,就相当于是气息在周身血脉中运行了一个周天,但旁人看来也就是强身健体而已。

  南风见自家公子已经在院子里练剑,便像往常一般端了食盒进到公子房中,顺便收拾一下。但进到屋里之后,南风有点傻眼了,有谁能告诉他公子床上那个被子凹出来的小山丘里面是何物,难不成有妖物趁公子不注意,藏匿在这紫尘苑中。南风想到这,放下手中的食盒,抽出腰间的软剑就往公子床榻上刺去。

  可是床上那一坨尤为灵活,在床上滚来滚去,愣是躲开了南风的软剑。南风多次失手,心下有些懊恼,作为公子身边的首席大弟子,现在竟然连一个小小妖物都拿捏不住,简直给公子丢脸,正要提剑继续砍那妖物,忽然手肘吃痛,丢掉了手里的剑。“公子,你怎么在这里!!”南风弯腰捡剑的时候,余光瞄到门口站了一个人,正是他家公子。

  “嗯?”上官熙略略扬了扬眉毛,“你在做什么?”

  照平日里,南风一定知道,公子这个发怒的前兆,只是此时他还没顾得上想那么多,大叫了一声,“公子,你床上有妖物!”

  上官熙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南风心里一沉,完了,公子怒了。

  而这时,一个脑袋从上官熙身后探了出来,此人正是一直在上官府里待着的李子贡李大表哥。“哟,上官表弟,有情况哦。让表兄我勉为其难替你前去探探。”

  李子贡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一听南风这句话,不由得好奇心大涨,作势就往屋里走去。要知道,自己这个表弟,剑法有多高他是不清楚,但任由一个妖物在他床上放肆那是不可能的,除非,这妖物自己这表弟本就知情,所以才会任由它放肆,想来必定是个好玩的东西。

  上官熙见这个好事的表哥已经抢先一步进了屋,瞪了一眼南风,“自己去后山领罚,三日!”南风还想说什么,见公子如此,忙闭了口,一脸愤愤的表情去了后山,生生地受了三天罚不说,打此记恨起这个忽然出现的妖物,以至于两人后来处处抬杠。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李子贡瞥了一眼屋子,果然在床上看到一团东西。虽说跟表弟认识了这么多年,但是还真没胆子随意进他屋子,据说当年有个小丫鬟就未经允许,进屋送了个茶水,连人带壶都被丢出府外,再也不曾回来过,想来自己好歹也是这都城四公子之一,万一被自己这表弟毫不留情地丢出上官府,今后还怎么在都城混日子呢。

  想到这,李大表哥朝上官熙“嘿嘿”傻笑了两下,看自己的表弟脸色不佳,指了指床上那个小山丘,赔着笑说,“你看,真有妖物在你床上。”上官熙眉毛一挑,“妖物?”正要把自己身边这个粘人的牛皮糖丢出院子,一个白影从眼前飘过,下一眼就看见茶几边上坐了一个小萝卜头,衣衫不整不说,还顶着鸡窝头,从南风刚带过来的食盒里掏出一个肉包子,津津有味的吃着,见着上官熙,还很自来熟地招呼他坐下。

  “师傅,这个肉包特别好吃,你要不尝一个?”怜辛顺手递给上官熙一个肉包,一脸真诚地看着他。

  “哦,如此好吃?”上官熙鬼使神差般的接过肉包子,轻轻咬了一口,若有其事地说了一句,“嗯,还可以。”见眼前这乱糟糟的脑袋实在不像话,忍不住伸手理了一下。

  尾随在上官熙身后的李子贡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惊呆了,下巴都合不拢,安慰自己似的小声嘀咕,“一定是我看错了,这不是上官熙,这不是上官熙。”

  “这是?”怜辛看着这个陌生的来客,一身水蓝色的长袍,上面绣着白色梨花暗纹,一席墨色长发仅有一个白色簪子随意的固定,星眉剑目,唇红齿白,好一个俊俏的美男子,竟不比上官熙差多少。怜辛吞了一口口水,连着未嚼烂的包子,一块儿咽了下去。上官熙见小萝卜头一脸花痴,连包子都不吃了,就往门口那个还在惊讶中没缓过神来的人使了一个恕不愿送的眼神。

  李大表哥感觉头顶一凉,立马一个机灵,“哎哟,这小娃娃有趣得紧呐,我是上官熙的大表哥李子贡。”瞥了一眼脸色不佳的上官熙,不怕死的又加了一句,“改天再来看你。”说完,身影一晃,就出了紫尘苑,身后的大门随即“砰”地一声合上了。

  “这小娃娃不简单,上官熙竟然毫不嫌弃他的肉包子,看那样子,哎哟喂,难不成是他的私生子?不是说表哥这些年一直都没有下过山么,难不成......”李大表哥感觉自己发现了了不得的真相,为了挖掘更多的八卦,决定先去后山看望一下受罚的南风,探探口风。

  后山的山洞说远也不远,只是这一路上有点曲折。上官府别的没有,多的就是五行八卦阵,一个不留神就被留在某个偏僻的角落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李大表哥之所以知道这么清楚,正是因为他不只一次被困过。大清早在府内随处走走,然后就一去不归,直至晚饭时分,才被自己姨父姨母发现。如此几番之后,大家也就习惯了,李大表哥不是出门,就是被困在后院的五行八卦阵里,晚饭没回来,就到那几个点去找就是了。

  李子贡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几块阵法,终于来到后山,站在一个离南风十尺不到的地方,正要打声招呼,结果多挪了一步,很幸运的踩了一个阵点,不过还好只是一个转移阵。待李子贡稳下身形,发现自己被挪到了几百米开外的地方。环顾了一下四周,不由得想吐血,内心瞬间奔溃,“混蛋,这不是半个时辰前踩过的点么。”不过为了上官熙身边那个小娃娃,李子贡银牙一咬,还是决定重新走过。这一次终于顺利地跟南风搭上话了。

  李子贡看着南风被倒吊着悬挂在洞里,双眼紧闭,一副痛苦的模样,但为了八卦,还是很不友好地打断了南风的问努力。“南风小哥,南风小哥?”李子贡小声地唤了两声。

  南风不情愿地睁开眼,正眼瞪着他。早在上一次来的时候,南风就已经知道是他了。自打来到这上官府,第一个跟自己杠上的就是眼前这位。本不愿搭理他,只是无奈此人一直叫个不停,实在是吵得自己耳根子痒痒,“李公子,有何事?”

  李子贡见南风终于愿意搭理自己了,迫不及待地问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嘿嘿,你家公子屋里的那个小娃娃,什么时候来的,是你家公子跟哪家姑娘一夜风流的种子呀?”

  说起这个南风就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小娃娃,什么姑娘,我家公子洁身自好,从不乱勾搭姑娘。啊呸,什么勾搭姑娘,都是她们倒贴上来的。”南风正说着,忽然意识到什么,“小娃娃?哪来的小娃娃赶在公子房里撒野?等小爷我出去宰了他。”

  “这么说来,你也不认识他咯?”李子贡看南风这神色不似作假,想来是连南风都不清楚。

  “哼,待在公子身边这么久了,贪图公子美色的数不胜数,从来没有过什么一夜风流的娃娃。”南风一脸愤愤的说。

  “哦,原来如此,可我刚见你家公子吃了他递过来的肉包子了。”李子贡故意透露自己看到的情况,继续套话。

“不可能,公子绝对不会吃的。我在公子身边这么多年了,从没见过这种情况。上一个这么做的人,早就被剁了双手,丢出去了。”南风一脸信誓旦旦的说。

  “如此看来,这个小娃娃是个特例了。我了解了,那你继续吧,我就先走一步了。”李子贡发现南风也不了解那个小娃娃,决定还是自己亲自出马。刚走了两步,又转身从身上掏出一个油纸包,放到南风伸手可及的地方,“这是福记烧鸡,给你解解馋。”

  “你,你!快拿走。”南风急了,要是被公子知道自己在这受罚还吃烧鸡,那就不是三天这么简单了,可始作俑者已经走远了,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公子这三天不要突然出现在这里。

  “可恶,这笔账我记下了。”南风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心里默默地撂下一句狠话,连带着又给公子房里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娃娃记了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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