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的阴差阳错,可能会留下此生的遗憾。 有时候的默默追寻,也能挣下那一分钟。
余峥嵘软趴趴的靠在座椅上,自己把自己完完全全隔绝在了闹哄哄的环境之外。突然而至的下课铃声瞬间把他拉回现实。老师还没从两台转过身,一道黑影便从教室后门儿窜出去。
“我能去哪儿找她?她在几楼?在哪班?下课了吗?我怎么给她说?我怎么这么慌乱?”走到楼梯间的余峥嵘又默默退回教室,刚好碰到从教室出来的语文老师廖老师,气质温柔型姐姐。
“余峥嵘,我这刚下课你咋就回来了?跟我到办公室来,聊聊?”廖老师眼光柔和的看着眼前这个可以说的上是狼狈的男孩。疲惫的面容,有点儿凌乱的发丝,没有光亮的眼眸……这和寒假前的帅气的男孩相差有点儿多。
“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老师关心的问道。
余峥嵘摇摇头。
“愿意和我说说吗?看我能不能帮到你。”余峥嵘还是没说话。
“放心,我不会告诉你班主任的。”老师接着说。
余峥嵘似乎有点儿被老师说动,看向老师,似乎是确认老师所说的是否可信。
老师点头回复他。
“我,我,我对一个女孩失信了。就连一个解释的机会也给我就分班了。等我回到学校时,班都分好了。”余峥嵘紧张地说。
“你很在乎她心里的想法!事出有因,你想告诉她你心中的苦衷,解除这个误会。”老师半肯定的话让余峥嵘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去吧,她昨天临时找牟老师改了分科意愿,分在了文科班的3班”在5楼楼梯间的最右边的那间教室!”。说完看着余峥嵘浅浅一笑。
这下,余峥嵘不只是紧张了,更多的是惊吓。
“老师,你!”
“我们都是过来人呀。去吧,解除你的心结。本来这些消息你也可以从其他同学初知道,我告诉你只是不想你继续这样低沉下去了。”
走出老师办公室,余峥嵘冷静下来了,走回教室先去了龙冬洁旁边:“李筱诺在转班之前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龙冬洁头也没抬的回了句。第二节语文课结束后便是中午,余峥嵘便匆匆去了五楼,等在走廊出口。李筱诺她们班还没下课,余峥嵘刚靠在走廊外延,高一(4)班下班了,这也是文科班的其中一个班(高一年级总共7个班,高1-2-3-4班为文科,5-6-7班为理科班。)
见不是3班的下课,余峥嵘便把视线转向校园外那片池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时,有人从他左边肩膀拍了一下,转过头没看见,来人在右边打了招呼。
“哎呀,余峥嵘,一个学期不见,反应迟钝了不少啊。”面前这个瘦瘦高高的女孩,明眸皓齿,笑容灿烂,一身中长的浅粉色羽绒服,齐肩的直发更衬托着女孩的优雅气质。
余峥嵘见来人是自己初中同班同学,这时候也显得很开心。正欢快的聊着从学校到寒假的趣事,三班的门开了,里面的同学三三两两的出来,准备去食堂吃饭了。
其实,余峥嵘站的位置正好在门口,一开门李筱诺便看见了他,心里正想着怎么和他打招呼,刚走到走廊,就看到了那个让人眼前一亮的粉色清丽的女孩。
眼神又明亮肉眼可及的暗淡了下去。
“哦,原来……”
和自己的新同桌彩虹一起走出教室。余峥嵘准备转身叫住她。看到李筱诺的眼神从他身上漠然的转开,径直走开了。
见眼前的女孩也没留意到,一直在叭叭叭说个不停,也没办法直接跑走,心里焦急万分。终于,过了几分钟,见对方没有其他话题,他便借口跑开,一路小跑到食堂,准备找到那个傻傻的女孩。
今天的女孩真好看,寒假期间剪了一个齐刘海,今天穿了一个翠绿色带着菏泽袖的棉袄,让她显得玲珑可爱。只是今天的眼神有点儿像这初春的倒春寒一般,冷的很。
“她是责怪我的吧。”余峥嵘心想。
到食堂一看,乌压压一片,哪有那个小青团的身影。
事实上,李筱诺压根儿就没进食堂的门儿,午饭也没吃,拿了点儿零食便出门了。心里越想越委屈,还找不到理由发泄。于是,便跑到龙冬洁宿舍(分班后,老师们经过协商,为了能让同学们能更加适应新的班级,融入新的班集体,便把宿舍也重新分了出来,李筱诺她们由原先的5楼搬到了7楼)去,见她还没回来,一个人又怏怏地往教室去了。
“再也不想理你了!哼!”李筱诺心里气急了。
一个人走在香樟小道上,香樟树叶旧叶长新叶,好不精神。也不知走了多久。抬眼望去竟然是学校后院的一片茶园,清幽宁静,院墙边有一棵树,延伸到校外,院墙一脚缺了个口子,口子周围很干净,石头被摸的光亮,不知道是被哪些“不听话的同学”偷偷溜出院墙时弄得。院墙下的墙根下是条杂草丛生的小路,小路旁边便是农家的水稻,不知名的鸟在树林间飞来飞去,让人郁结的心情也随之烟消云散。
李筱诺瞬间便爱上这个地方,心里已经把这个地方认定成了“秘密花园”。
这边李筱诺的心情得到了疏解,余峥嵘却还是心事重重。王磊跑过来问他
“余峥嵘,你怎么搞的,今天才到学校啊,昨天晚上分班,李筱诺就郁郁寡欢。”
“她可能生我气了,我寒假一直都没联系她……”
“那你去找她,把事情说清楚就好了,又不是故意不联系的。”王磊继续开导。
“去了啊,等她下课,看到我的时候也不想搭理我。”余峥嵘很无奈。
“不对啊,她不是这样无理取闹的人啊。”王磊旁观者清的样子。“你在见到她时说了啥?”
“啥也没说啊,我到的时候他们没下课,遇到了胡燕妮,她找我打招呼,等她们下课了,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儿,就径直走开了……”余峥嵘皱着眉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王磊笑得说不出话来。
“王磊,亏我把你当兄弟,找你帮我出划策。结果你就在这里幸灾乐祸!”余峥嵘更生气了。
“你真是纯情男主啊,女主角生气+吃醋,说明什么?”王磊坏坏地笑到。
“嘘,小声点儿!”余峥嵘无语到。
“你是青春剧看多了吧!”余峥嵘接着说。
“你爱信不信!”王磊一幅孺子不可教的表情看着对面那人。
“这个事你信我的话,我就给你建议,女孩子气性都很大,你不能强求,只能慢慢规划,找个好的时机对的场合,好好解释,不能继续这一时啊。”
余峥嵘也觉得只能这样了。
这期间,李筱诺每次去找龙冬洁都刚好和余峥嵘错开。一来二去夏天都来了,余峥嵘都没敢去找李筱诺,生怕给她气上加气,有几次在操场看到了,李筱诺都躲在龙冬洁背后,不远给他多说话的样子,让余峥嵘心里很不是滋味。对于李筱诺的只字片语的消息也只能从龙冬洁和3班的一个他的老乡处了解了。
终于在5.1这天,学校放假。因为离家太远,李筱诺,余峥嵘,龙冬洁,王磊都没回老家,男孩子相约打篮球,女孩子约着散步逛街,吃完早餐,李筱诺拿着电话卡到公用电话亭给家里父母亲打电话,以慰父母的思念。聊了一会儿正准备挂机离开时,李筱诺看到某人拿着篮球和王磊从操场上来了,李筱诺转过头面向听筒,把脸埋在机箱。心里默默念着:
“没看见我,没看见我……”
可某人不仅看见了,还心情十分雀跃地走过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害怕眼前这个躲着自己的女孩从眼前溜走,于是双手按在电话亭两侧,把她完完全全禁锢在电话亭内,双眼紧紧盯着眼前女孩那如潭水般的眼睛,充满宠溺又无奈的说:
“诺诺小呆瓜,不管你是什么原因生气,我先给你道歉,不要再躲着我了,好不?”
“寒假没联系你,是有原因的,你信我吗?上次去你教室想给你说清楚的,奈何遇到熟人了。”
“这是我随身携带者的,以防哪天遇见你,好随时给你”。余峥嵘从身后的书包里拿出一个小礼品盒。
“我也难得计较了,心累了。顺其自然嘛”李筱诺说完,便准备从他旁边走开,余峥嵘一把挽着她的肩膀。
“别呀,不是不计较,是要知道计较的是不是有意义的。呆瓜,告诉我,你在生什么气?”
“钢铁直男啊”王磊扶额,无奈道。
“没什么计较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李筱诺是真的心情不好,父亲去二伯家了,二伯身体不好,父亲和堂哥堂姐们在守着,只怕是真的不行了。
这是李筱诺最爱的一个长辈,不亚于父亲,每次到他们家随时都买了吃的带给他,每次农忙父亲忙不过来李筱诺都会顶上,每当这时,二伯这个李筱诺的“救世主”就来了。
事发突然,李筱诺又不能回去,心里又急又难受。
从校门出来,学校门口是一条长长的,再有10%的工程,便可以竣工的车道,往后是直通火车站的,很宽很直。路两边是还没来得及开发的田间小道和一片片的稻田,清幽幽的,很是好看,李筱诺就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一直走,感觉像是走在家乡的乡间小路一般,走着走着自己都不知道走到哪里了。
突然听到身后的动静,吓了一跳。转过身,看到一脸尬笑的余峥嵘。
“我不是尾随你哈,是觉得你心情不好,感觉这边没什么人,怕你遇到什么事,所以,才跟过来看看。”男孩急忙解释。
“没事。谢谢。”李筱诺说完,便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来。余峥嵘跟着她不远处坐下,看着她。
“发生了什么事,愿意和我说说吗?”
“我二伯伯可能不大行了……”说完眼圈儿就红了。看着这样的李筱诺,余峥嵘手足无措。
“就是刚刚打电话的时候的事吗?”
“嗯。”
“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安慰你。但是人生老病死已是常态,每个人都会经历这一刻,只分早晚。按你说,你二伯应该是生病了,这么痛苦的事还是少活几天,少受点儿折磨……很多儿女觉得把生病的父母一直治病,实则病人真的很痛苦,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说完,看了看旁边怏怏的女孩,心疼极了。
李筱诺心里那股难言的痛苦好似被分走了一般似的,心里瞬间好了不少。
“谢谢你,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从这一刻起,我们和好吧!”回过头,咧着嘴笑得开怀。
“我们什么时候不好了,是你单方面好不?”佯装生气的余峥嵘。
在看到李筱诺笑得那一刹那,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喏,礼物还是收了吧。”
“哇,好可爱。在哪儿买的这个玩具狗狗!太可爱了吧!”李筱诺拿起礼物盒,拿起手里那只金色的毛绒玩具狗,又跳又亲。
余峥嵘直叹气,自己过得还不如一只狗……
这个季节的天气温度适宜,青青的稻田里有蛙鸣声,两边的水果树长得清脆挺拔,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坐在石头上,一起谈着天,聊着地,说说人生理想,说说当下的班级趣事,时间不经意间溜走。
这时候,天空有微弱的余光,把归家人的身影拉的多长……
女孩走在前,男孩走在后,夕阳把两个人的身影重叠,女孩在前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男孩在后嘴角咧到嘴后,笑得像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