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今天是否能说服自己平静、快乐起来,都要向死亡再迈进一步了,人间不值得缘此,值得亦缘此。
曾经,我那个村子。生我养我的村子,充满生机。
特别是农忙的季节。
男人光着膀子、扛着粮担,汗水吧嗒吧嗒地滴,砸入土中都有硬币大小的坑。
女人往火里添柴,火旺,烟囱里台的烟直入云霄。
孩子们聚在一起,在月光下奔跑。声音从南头传到北头。
………
反正,那时一切都充满生机,有力量,也有希望。
我们都认为这个村里的什么都好,这种日子一定是没有尽头的。
可不到5年,这个村子就只剩下两三户人家了。
最有生命力的东西,也就只剩路旁的蒿草了。它们吞噬了路,吞噬了残破的围墙,总有一天它们就吞吃了这个村庄存在过的痕迹。
这南头至北头的故事,近百年的故事,悄无声息地就被淹没了。
在那些杏子树下、门槛石上,砖厂砖垛间发生的故事。
那些让人过不去的坎,和惜如珍宝的幸福,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总有个别人,从这个村里出来的孩子.想为这个村子呐喊几句:它存在过,里边有很重要的人,发生了很重要的事。
喊着喊着就没了声音。
因为这个孩子可能并不了解这个村子,他和村子一样终将走向消亡,直到没有一个人再记起来它们,犹如从没存在过。
缓过神来,才明白村庄早就消逝了,自己记忆中的那方小天地只是片面存在过。
停下笔,想感受些什么,仍似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