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淡墨凝香
枯灯一盏微落,疏雨过秋声,一念间,已是秋雨绵绵,萧萧索索的虫音,最是打开心中不曾惊起的记忆的钥匙。淋漓的,淹没了我的脑海。曾经,花团锦簇;如今,孤帆辗转。念起,竟是无尽的回忆;风中,氤氲着思念的味道。
浅秋的日光,总是平添几分忧伤。也许,这是秋与伤情的邂逅。漫步悠悠,记得儿时的我对秋也是这般体味。大概,当时不知忆为何物罢。而如今,确是感悟深彻。
童年的记忆飘飘洒洒,而落入我心间的却是那么一个人,姥姥。那时的庭院很大,居住的人却寥寥。我的经历也许与大多数孩童一样,因为生计,与父母相离。姥姥身有残疾,带着三个孙子,日子不算好过,但却成了我记忆中最无法抹去的韶光。影影绰绰的记忆里,那时的阳光总是柔和,那时的飘雪总是烂漫。
姥姥经历过一个时代,难免会有那个时代人所具有的气息,婆妈,好强,不拘小节。童年,充斥在我耳边的便是姥姥不绝于耳的催促,然而玩是孩子的天性,自然而然的所有的事还是姥姥完成。清晨的霞光,傍晚的夕阳,透过木色的窗映射进来,跳跃的光晕在屋子里嬉戏,屋内一片明澈,这是姥姥的杰作!
不知是老人难眠还是要用心于我与弟弟的早课,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和弟弟从未迟到。那时,任性,丢三落四,小学生特有的红领巾总是在我手中莫名消失。又是一个早晨,冬日的天还很黑,依稀的记忆里我好像在没有找到红领巾之后在沙发上大哭大闹,然而姥姥无动于衷的坐在炕上数落我,一点也没有拿钱让我再买一条赶紧去上课的意思,也许,那时候是失望或绝望的,但是如今对这种感觉却是莫名黯然,多少个清晨上演着这一幕,又有多少种无奈。当然,最终我没有迟到,迎着晨曦,步入校门,一时间,清风柔软,日光澄澈。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那时的我总是喜欢一头漂亮的辫子,而我确实也有,归功于姥姥。只不过过程让我说不出的嫌弃,姥姥腿脚不方便,扎辫子时总是用口水来让我毛躁的头发安静。现在想来,自然也是嫌弃,但是儿时的“嫌弃”与今日之“嫌弃”却无半点嫌弃之情。如今长发及腰,念及,缕缕入心。
韶华最是无情,白发只不过是一个悄无声息的见证者,折桂书香,将要远行。也许年少,也许无知,离开的时候我只淡淡——我走了!然而未曾料想,姥姥那般在意,老泪纵横。执笔思及,又不禁对于自己多了些愤然!
将至月夕,当归当归却不得,唯有织一串记忆的流光,寄于漫天星辰。一叶秋风,一缕情愫,流于心底,无声无息。
九月甘一于西安